“我有這麼說嗎？”
張小凡罕見的翻了個白眼。
旋即無奈的反問道：
“難道這裏只有我們青雲門的人嗎？”
“再者，在表面上，你能否認焚香谷和鬼王宗的人和我們青雲門的人不是一個隊伍裏的人嗎？”
“仔細想想她的話吧！”
“別再把注意力放在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上了好嗎？”
聽見張小凡意有所指的話，曾書書不由得尷尬的笑了起來，未曾想到，一旁的林驚羽卻突然走了過來，給尚處於交談中的二人潑了一桶冷水。
“鬼鬼祟祟的商議什麼呢？”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先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張小凡，你什麼時候才能成熟起來？”
“真以爲大家都是聾子嗎？”
林驚羽冷冷的盯着張小凡。
臉頰情不自禁的抽動了一下。
擡起手，按在劍柄上。
但終究還是沒拔出來。
深吸一口氣，看着依舊是一臉麻木之色的張小凡，林驚羽長長的吐出這口氣，勉強壓下了心裏的怒火。
隨後，一邊朝空間隧道走去，一邊意有所指的諷刺道：
“我真爲他感到不值！”
“替一個骯髒自私的人遮掩！”
“而且，在他自己死後，他所喜歡也喜歡他的小師姐，還被這個骯髒自私的人妄圖染指！”
“真是令我失望至極！”
“不知是什麼時候，你我竟然變成了這幅模樣，連同那些過往的事情一起，讓我自己都討厭這樣的你我！”
這番話雖然沒指名道姓，但知道內情的人都知道是在說誰。
曾書書頓時就想要衝上去，攔住林驚羽並要求林驚羽對張小凡道歉，卻未想到，張小凡竟然伸手攔住了他！
“你幹嘛？”
曾書書怒視張小凡。
眼中帶着幾分不敢置信和失望。
但張小凡卻依舊平靜。
平靜的搖了搖頭。
隨後，平靜的陳述道：
“他說的一部分就是事實。”
“而且，也是我應受的懲罰。”
“我喜歡田師姐，這一點在很早以前就說過了，無論是他還是田師姐，其實在七脈會武的時候就知道了這件事。”
“所以，我只是杜絕了我的妄念。”
“這樣的我，配不上任何人。”
“但是，我有懷念和償還的權利。”
“我不求得到田師姐的關注，也不求得到田師姐、師父、師孃以及其餘任何人在這件事上的原諒。”
“我行我事，無愧於天地良心即可。”
“所以，不必生氣。”
如此富有哲理的話，真的不像是張小凡能說出來的。
曾書書不禁盯着張小凡，仔細打量了半晌，纔算是多多少少的冷靜了下來，環視了一圈周圍，見其他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纔開口提議道：“我們也走吧？”
“當然。”
而在空間隧道的另一邊……
一處廢墟之上……
陸雪琪等人望着眼前的這片廢墟，忍不住交頭接耳了起來，但對此早就有所預料的幽姬，神色卻情不自禁的動容了幾分。
看向一旁的碧瑤，卻發現碧瑤正輕車熟路的走在這片廢墟上，直到走到了一個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異常的地方，碧瑤才停下了腳步，滿是感慨的跺了跺腳，也沒顧陸雪琪等人還在現場，平靜的開口講述道：
“這裏，應該就是當時我和我娘被埋的地方了！”
“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大概也就是眼下的這個時期，我一直都不明白，爲什麼那些天音寺的和尚要對我們出手。”
“而且，還不是攻擊鬼王宗。”
“而是和鬼王宗關係平澹的狐岐山。”
“因爲鬼王宗的名聲問題，雖然娘和爹情投意合，姥姥對此也沒什麼意見，但爲了保證狐岐山的安穩，姥姥還是對鬼王宗保持着不遠不近的態度。”
“談交情可以。”
“要物資也可以。”
“但求支援免談。”
“回孃家自然也可以。”
“但只有娘和我能回去。”
“狐岐山裏的狐狸也不害人。”
“雖然說喫肉，但也是獵殺一些山裏的野獸充飢，頂多從山腳下的人類那裏偷走一些鍋碗瓢盆，就算是按最重的處理，也是罪不至死。”
“但在後來，我漸漸明白了。”
“爲什麼正道就是正道……”
“爲什麼魔道就是魔道……”
說到這裏，碧瑤平常笑意盈盈的小臉上也情不自禁的浮現出了一抹蕭索，深深的嘆了口氣後，緩緩補充道：
“因爲魔道講究護短和霸道。”
“在魔道這邊，臉面不是問題，利益也不是問題，就連盟友之間的關係，也同樣不值得被信賴。”
“只要捨棄臉面就能換到的利益，無論是我還是爹亦或是娘，包括鬼王宗上上下下的所有弟子，面對這個問題時，都能毫不猶豫的做出選擇。”
“如果能背棄盟友換取到利益，我相信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背棄盟友，以換取到那份微薄的利益。”
“但是……”
“如果有外人敢打我鬼王宗上上下下包括任何一個弟子的主意，無論我們鬼王宗這邊做的是對是錯，總而言之，都必須要先報復回去再說！”
“而霸道則是我們的行事風格。”
“強者爲什麼要去和弱者解釋？”
“強者爲什麼要聽弱者的意見？”
“就算是同等級的強者，我爲什麼要聽你在這裏指手畫腳，對我自認爲完美的事物評頭論足？”
“所以，我們從不去解釋。”
“所以，我們是魔道。”
“而正道則完全不同。”
“正道講究出師有名。”
“無論是摧毀兩不相幫的狐岐山，還是對一個無辜的村子痛下殺手，甚至是爲了維護正道的顏面，所有的正道宗門都會不約而同的選擇對一些事情視而不見，把一些對自己有利的消息篩選出來，最後讓那些毫無修爲的凡人知道，並大肆傳揚歌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