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蕭薰兒才似乎是穩住了心態。
澹定的擡起手。
用顫抖的手背擦了擦臉上的口水。
然後抽出一張紙巾,又擦了擦手。
最後將紙巾扔進垃圾桶,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了一下,擡眸看向陸淵,沉聲道:
“謝謝你的警告。”
“也謝謝你的無恥。”
“謝謝你用你的行動告訴了我,色中惡鬼或許不是一些長得不好看的人,一些長相不錯的人也有可能成爲這種東西,所以,雖然我並沒有從你想教給我的道理中學到什麼經驗,但是,這份學費,我付的還是相對的心甘情願。”
蕭薰兒說的很認真。
當然,說的也很艱難。
幾次漏出那種“想刀了你”的眼神。
最終,還是被壓下去了。
但蕭薰兒這種姿態卻令陸淵不樂意了。
冷笑一聲,目光轉回。
再次落到了蕭薰兒的臉上。
笑吟吟的反問道:
“心甘情願?”
“那我再來一口唄?”
“反正你不是心甘情願的嗎……”
蕭薰兒的表情頓時爲之一僵。
看見陸淵灼熱的目光,心神頓時慌了一下,連連擺手,一邊儘量遠離着陸淵,一邊非常認真的回答道:“謝謝,不用,只是我情急之下用錯詞了。”
“那就好。”
陸淵理所當然的點點頭。
氣的蕭薰兒牙根都有點癢癢。
不過,陸淵倒也沒繼續折磨下去,停頓了一下,然後就非常自然的避開了這個不禮貌的話題。
頓了頓,繼續提醒道:“還有,作爲小炎子的老鄉,我必須要提醒你一下,你和他究竟發生了什麼矛盾我不管,你如何想要去挽回他我也不管,你就此放棄他我還是不會去管,只不過,你不可以再從任何方面利用他了,明白嗎?”
此言一出,蕭薰兒頓時皺眉。
臉上浮現出了極其無語的表情。
嘆了口氣,不解的問道:
“既然你提起來了這件事,那我也有很多問題想問你。”
“一,你的出身我不太清楚,因爲我所能查到的,只有你在七歲那年拜入雲嵐宗的經歷,在那之前,你的身世究竟是什麼,我也不知道,而蕭炎的身世,則是一個明明白白的蕭家人,你和他在任何情況下都是毫無交際的存在,爲什麼,他能確認你就是他的老鄉呢?”
“再說了……”
“大陸上的同鄉者多了去了……”
“也沒必要如此相信你吧?”
“二,以你的身份和見識,就算去過中州歷練,應該也不知道金帝焚天炎就在我的身上,這一點哪怕是在我族內部,也只有我父親和幾位長老知道,你是怎麼認出金帝焚天炎的,又是憑什麼斷定,我就是古族的古薰兒呢?”
“三,你爲什麼能掌握命運之力?”
“按照你所說的,命運之力可以遠程讓一個人魂飛魄散,那麼,你完全沒必要懼怕魂殿和魂族,你只需要像你剛剛那樣,不斷的擊殺敵人即可,爲什麼還要用陽謀來算計我呢?”
“四,你的戰力又是怎麼回事?”
“你的鬥氣屬性是不是空間?”
蕭薰兒像個問題寶寶一樣。
只是一轉眼,就拿出了一堆問題。
陸淵心累的磨了磨牙。
說實話,他是真不想回答。
但爲了讓古族頂在前面當盾牌……
尤其是讓古族心甘情願的當盾牌……
想了想,還是沉聲回答道:
“先說第一個問題吧……”
“你首先要知道,我們是什麼身份!”
蕭薰兒扶着下巴思考了一下。
隨後,半是猜測半是試探的開口道:
“既然是同鄉,那就說明,你們肯定來自於同一個地方,而蕭炎的身世都很清楚,他就是生在烏坦城長在烏坦城的人,所以你指的身份應該不是表面上的身份。”
“但是,同鄉這個詞還不像是袍澤。”
“就算你們是同一個勢力的人,也算不上同鄉,除非說,你們倆都是活了很多年的老怪物!”
“可是,這也說不通啊!”
“你可以殺死一個人。”
“你也可以折磨一個人的靈魂。”
“你甚至可以僞裝。”
“但蕭炎又是如何僞裝的呢?”
“就算有易容的功法,你們取替掉原先的那個蕭炎,又有什麼作用呢?”
說到這裏,蕭薰兒似乎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面色一變,驚恐的看着陸淵,顫聲反問道:“你們費盡心機的目標,不會就是陀舍古帝玉吧?”
說罷,也不等陸淵回答。
自顧自的喃喃道:“是了是了,你們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把我們古族推出來當擋箭牌也合情合理,如此一來,魂族不會相信我們古族的話,我們古族就算是知道,也是百口莫辯,因爲這個蕭炎本身就不存在,隨隨便便找個地方死了,你們就可以順利的假死脫身,將一切的一切撇的乾乾淨淨!”
凌影在一旁聽的冷汗都下來了。
想動還動不了。
只能是默默思考着自己在得知了這麼多祕密後還能不能活着回去。
蕭薰兒的猜測合情合理。
甚至連退路都給陸淵想好了。
陸淵差點就信了……
真的!
就差那麼一點點就信了!
之所以差的這一點點,還是因爲他本身就是穿越者,知道劇情,知道一切不是蕭薰兒想的那樣,所以纔敢如此準確的否認蕭薰兒的猜測!
當然,蕭薰兒的猜測也很好。
這和“迪化”沒什麼關係。
各方面都合情合理。
怎麼能是迪化呢?
不過,陸淵可沒興趣給自己背黑鍋。
哭笑不得的拍拍手,打斷了蕭薰兒自言自語的推測,迎着蕭薰兒疑惑的目光,澹定的提醒道:
“錯了,從根本上就錯了。”
“你最先應該想到的,是奪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