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煉的過程中,就算修煉者本人刻意保持狀態,也會不可避免的在身體裏留下各種暗傷。
區別在於暗傷的嚴重程度。
就拿最簡單的挫傷舉例。
別看只是簡簡單單的挫傷,甚至都不需要用藥,休息幾個小時就能好轉,實在不行也可以通過系統手法的揉捏,舒筋活血,調理傷勢。
實際上,任何調理,都只不過是對一種傷勢的修復,而既然是修復,就永遠不肯能完好如初。
就像是一個陶瓷花瓶。
邊角掉瓷了,補一補自然可以。
但是,不能因爲補完之後,表面上看不出來了,就將這個被修補過後的陶瓷花瓶稱作完好如初。
每個人的眼力不同。
在很多人眼中,完好如初的花瓶,實際上,在超凡者眼中,也只不過是一件紋路不對的殘次品罷了。
先天存在的缺陷,其實不算缺陷。
就像人類本身一樣。
沒有誰是完美無缺的。
但是,就算是有缺陷,也是可以從上下左右找到痕跡,順延下來,以此達到另一種意義上的完美的。
還拿這個花瓶舉例。
一體成行,過窯出品。
就算有問題,也只是設計上的問題。
燒製等一系列的流程是沒問題的。
也就是說,瓷片是一體成形的。
火大火小,都能從上下左右的燒製紋路中看出來。
因此,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完美。
畢竟,適合自己的纔是最完美的。
這個道理哪怕放在超凡者身上,也一樣適用。
而後天修復的花瓶就不一樣了。
燒製的痕跡到此就突然終止了。
就算從表面看去沒問題。
但在超凡者的眼中,這個花瓶就已經不再是完美的了,而是一個經過了二手修復的殘次品。
其中的道理就這麼簡單。
因此,對於此時此刻正處於各個血潭中的鬥皇而言,修復身體裏的暗傷,別管暗傷是否嚴重,盡力修復,將是他們開始突破鬥宗前的最後一步,也是他們正式開始突破的第一步。
陸淵身體裏,暗傷少的可憐。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
遁去的這一線,就是一線生機。
同理,也就不存在絕對的完美。
因此,在稍作調息後,陸淵並沒有把血潭裏的生命元氣浪費在修復暗傷上,而是一鼓作氣,根據理論上可行的天書前路,手中掐出了一個奇特的手訣。
剎那間,無數生命元氣和天地元氣瘋狂的向他涌來。
血潭上。
平靜的湖面上。
只是短短一個呼吸不到。
就從中間冒出了一個小漩渦。
隨後,越來越大。
搞的不少正在修復暗傷的鬥皇紛紛不明所以,各別還沒開始調息的鬥皇,更是從血潭裏探出頭觀望,查看這種突如其來的大聲勢究竟是什麼情況。
旋即。
他們就看見了盤旋在陸淵所在血潭之上的那個簡易版漏斗。
由天地元氣構成的漏斗。
甚至還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清晰。
“搞啥啊,這是?”
陸淵鬧出的動靜不小。
風雷閣的另一位鬥皇,外加星隕閣的兩位鬥皇,因爲靠近陸淵所在的血潭,也是停下了還沒開始突破的環節,破空而立,望着這個稍顯離譜的漏斗,面面相覷,嘴角微微抽搐,不知道說什麼比較好。
萬劍閣的鬥皇也被驚動了。
這句話就是他問的。
還有其他幾個鬥皇,也都紛紛探出頭。
或是遠遠觀望。
或是震翼而來。
黃泉閣的鬥皇只是遠遠看着。
四名散修鬥皇也是一樣。
因此,非要說的話,其實只有萬劍閣的這名鬥皇破空而來,剩下三位破空而立的鬥皇,全是陸淵這邊的。
“我怎麼知道?”
風雷閣的鬥皇鬱悶的摸着下巴。
稍顯刺手的胡茬,有效平復了他不知所措的心態。
即便他的心態平復了,也依舊是拿不出辦法……
“我看,這聲勢不像是要突破鬥皇。”
“更像是突破鬥宗。”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鬥宗。”
星隕閣的兩名鬥皇中,其中一位是年齡稍長的女性,看其身上的服飾,應該是星隕閣外門的一名長老,畢竟,只有鬥宗才配做四閣的內門長老。
雙手交叉,放在小腹前。
是個很端莊大氣的女人。
講述完自己的推測,隨後,拿出了佐證自己這個推測的證據,條理清晰,言辭穩重的分析道:
“你們看,湖面上的漩渦。”
“從誕生開始,到現在。”
“滿打滿算,也就是過去了三分鐘。”
“然而,這個從一開始形成的漩渦,此刻卻已經發展到了長寬各達一百二十米左右的龐大規模,驚人的不是範圍,畢竟這種範圍在咱們接下來突破的時候,也能達到,驚人的是這個時間。”
“三分鐘。”
“吸納瞭如此巨量的生命元氣。”
“更準確一點,應該說,不僅僅吸收了如此巨量的生命元氣,還吸收了天空中那個如此龐大的漏斗狀天地元氣。”
“就算是咱們,也不一定能做到。”
“若真是從鬥王突破鬥皇……”
“那這小傢伙的根基必定堅固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萬劍閣的鬥皇點點頭。
有一說一,分析的很到位。
所以……
“我該怎麼辦?”
“是繼續突破?”
“還是等一等再說?”
這名隸屬於萬劍閣的鬥皇,距離陸淵所在的地點並不遠,是處於一個很容易被波及到的範圍內。
雖說天山血潭的功效很好。
但也不是他掉以輕心的理由。
最重要的還不是生命元氣。
而是天地元氣被掠奪。
這玩意可不像是生命元氣,被噬金鼠一族隔離之後,想要掠奪比較困難,天地元氣是所有人的,吸納煉化之後,也就變成了常人所說的鬥氣,因此,這玩意純粹是個消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