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子修回到家,帶着兒子就直奔正廳,剛進門就笑着衝着坐在廳裏滿臉黑沉的韓靜聰拱手。
對於韓靜聰的來意,他很清楚。
高彥明被罷官,現在左相之位落到了他董家頭上,韓家必然是要來討要說法的。
“董兄,你們董家不厚道啊。”
韓靜聰可沒心思同董子修寒暄。
自從知道高彥明被罷官開始,他就想要過來,只不過前面差下人過來,得到的答案是董子修外出辦事並不在府上。
這不,適才他府上的下人彙報,說看到董子修的馬車回來了。
他立刻馬不停蹄的就過來找董子修要說法。
結果,進門才知道,董子修中途轉去了董慶陽府上。
這就讓本就不滿的他,越加的不滿。
就這麼值得高興嗎?
從外頭回來家都不先回,就直接過去慶賀?
因爲有了這樣的不滿,所以,此時的他語氣中都帶着刺。
“韓兄這是什麼話?我有些不明白啊。”
“不明白?”
“董子修少在我面前揣着明白裝糊塗,今日這事你董家必須要給我韓家一個交代,要不然這事沒完。”
聞言,原本還有笑容的董子修臉色立馬就是一沉。
“交代?不知我董家做了什麼事,需要給韓家交代?”
見對方還在裝,韓靜聰也不在彎彎繞,直接質問關於左相一職落到他董家頭上的事。
語氣非常不滿,甚至還暗戳戳的表示,是他們董家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才讓左相一職突然落實到董慶陽頭上。
要知道早朝的時候,高彥明雖然被免職了,左相的事務也由董慶陽暫代。
那也只是暫代而已,結果呢?
不過一兩個時辰,這個暫代就被落實了。
這裏面透着蹊蹺,韓靜聰自然而然的就認爲是董家同陛下達成了什麼交易。
要不然就是董家動用了什麼手段,搶了這個位子。
“原來如此。”
董子修點了點頭,走到主位上坐下,押了一口茶,才慢慢悠悠的開口問道;“韓兄當真是好生無理。”
“聽你這話的意思,左相這個職務只能姓高或者姓韓不成?”
“哼,說我無理,那不也還是你董家先破壞規矩。”
韓靜聰冷哼一聲。
現如今的東洲朝堂之上,就八九成的官員都跟世家有關係。
因爲大多都是自己人,爲了防止爭鬥,各大世家的掌權者就有過一個約定,凡事世家跟世家有關係的官員,在朝堂之上都不可以互相攻擊。
而朝廷的一些職務,世家之間也有一些默契。
彼此都會私底下商量好,誰該上去,誰又該退下來。
反正就是一些重要的職務各大世家輪流來坐。
當然這裏面也牽扯着諸多的利益糾葛。
這些年韓家爲高彥明身上可是投入了不知道多少的人力物力。
好不容易纔把高彥明扶持到了左相這個位子上,剛開始享受高彥明給他們家族帶來的好處。
本想着再發展個幾年,他們就想辦法把董家給壓下去成爲第一世家。
現在好了。
高彥明突然被免職,多年的付出算是沒了。
但是起初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韓靜聰雖然震怒,但是也沒辦法,實在是金陽那邊的事太麻煩。
想着讓族長出面跟各大世家說說,必要的時候多付出一點代價也可以,爭取讓左相這個位子從新回到韓家一派手中。
然而,他的信剛送出去不久,聖旨就下來了。
董慶陽接替了左相一職。
讓韓靜聰是又驚又怒,他們這些能能發展得這麼快,就是因爲高彥明在左相這個位子上。
一心想要壓董家一頭,現在好了,高彥明丟了左相,董家的人居然上位了。
這尼瑪,豈不是說韓家又要被壓得死死的,還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翻過身來。
“我不知道董家到底什麼時候破壞了規矩?”
“今日朝堂上的事,我也有所耳聞,高彥明丟掉左相之位,那是他咎由自取。”
“慶陽上去,那是陛下的意思,聖旨下達,你韓家之人難道敢違抗不成?”
這個韓靜聰,還真是無理取鬧。
他在聽到董慶陽上位的時候,那是又喜又憂,左相之位啊,那可是文臣的頂峯。
董家以及許多年都沒有出現過地位如此之高的人才了。
一個左相能給家族帶來多少好處,他很清楚。
但是他也擔心韓家不會善罷甘休。
原本還想着,去見一見董慶陽,兄弟倆合計合計,然後給家族那邊說說,看看能不能讓出一個位置給韓家那邊,算是對這次偶然事件的一個交代。
然,現在見到韓靜聰這態度,他立馬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韓家的人,最近這些年是越來越囂張了。
原本仗着一個左相你們囂張也就算了,現在左相這個位子都丟了。
不夾着尾巴老實做人,居然還跑來質問他。
“還有這左相一職,從來不專屬你韓家,也不屬於我董家,甚至都不屬於任何一個世家。”
“那是得有陛下說了纔算,免職命令是他下達的,讓慶陽頂上去的聖旨也是他落下來的。”
“你如此不滿,怎麼不見你去質問陛下?”
“跑到我這裏來撒什麼氣?你有什麼資格過來質問我?”
韓靜聰被他的話懟得怒火迸射。
砰!
就見他抓起邊上的茶盞重重的砸在地上。
“董子修,莫非你董家要開戰不成?”
“開戰?”
董子修冷冷一笑,不屑的道;“你能代表韓家嗎?”
“就算你能,你韓家又敢開戰嗎?”
別看韓靜聰是京城這邊韓家的負責人,但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外放的管事。
一些事情是可以做決定,但是開戰這種事,他可沒能力決定。
再說了,就現在的韓家敢向他們董家發難嗎?
“你...”
韓靜聰氣得不行,見狀,董子修的語氣緩和了一下。
“韓兄,你也不必如此生氣,這次的事說到底還是他高彥明其身不正,出了紕漏。”
“左相之位,不是我董家被他免掉的,也不是我董家主動搶來的。”
“你心裏有氣,我能理解,但是跑來質問我,實在是無理取鬧。”
“咱們世家之間,彼此相交多年,這些年我董家可有逾越過一次?這一次具體的情況,你心裏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