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壓根就沒想過兒子做不成官。
“那你問問你兒子，本郡主若是不讓，他有沒有機會。”
陸杳杳突然眸子一冷，氣場一下子就提上來了。
被她的氣場所震，老太太心裏也有些犯嘀咕，轉頭看向自己兒子。
這一看不得了，自己兒子的面色蒼白得嚇人，眼神變得空洞，就跟失去了魂魄一樣。
“我兒，你怎麼了？”
被的的叫聲喚醒的林賢元，落寞的看了一眼自己孃親，轉頭衝着文嵩韜父子，以及萬福郡主拱手。
“學生無能，辜負了諸位，無顏再留下，就先告辭了。”
說罷，他轉頭看向自己母親，目光十分複雜，想要責備吧，又想着自己母親這些年一個人把自己拉扯大，供自己讀書實在辛苦，責備的話是怎麼也說不出來。
最後也只能黯然苦澀的一笑。
“娘，我們走吧，回老家。”
“回什麼老家？你不做官了？”
老太太現在還沒有醒悟過來，而再邊上的蘇氏此時冷聲開口道；“拜你所賜，你兒子這一輩子怕是都無法再進入官場了。”
“什麼！”
“你胡說，我兒是進士，是天子門生，怎麼可能做不了官？”
老太太有些慌神了。
“哼，無知。”
“真以爲做了進士就了不起了？”
“天下進士沒做官的比比皆是，多你兒子一個也不多。”
她可是早就煩透了這個老太太，今日她接待的時候，這老太太就一直說什麼她閨女要想做他林家人，需要守什麼樣的規矩。
這尼瑪都還沒有完全說開，他們也只是剛有想法，你這倒好，便開始立規矩了。
搞不清楚狀況，也不看看你林家現在算什麼？
他們能把文妙妙嫁過去，那都算是林家祖墳冒青煙，你還端起架子了。
搞得他們文家好像就只能找到他們一家似的。
當時的蘇氏就已經徹底否了這個婚事，就算林賢元再怎麼出色，她也不會考慮。
她是想給閨女找個未來能有大出息的依靠，並不是要讓自己閨女去給人當牛做馬。
“不可能的，我兒子一定能做官。”
“做官？就別想了。”
陸杳杳冷冷的丟出一句話站起來，看着老太太和林賢元母子說道；“今日之後，我不希望在外面聽到一句，關於我妙妙姐是你林家未來兒媳或者未來媳婦的話。”
“否則，你不光做不成官，就算現在的進士功名，本郡主也能給抹掉。”
“你應該很清楚，本郡主有這樣的能力。”
她的眸子冷冷的盯着林賢元。
此時的林賢元可是比他老孃清醒得多，從剛他老孃進門一開口開始，他就已經知道有些事怕是不能成了。
但是也來不及阻止，自己老孃就越說越過分，搞到現在，他已經認命了。
“你憑什麼？你一個小丫頭片子，算什麼？”
陸杳杳看都沒看老太太一眼，繼續說道；“你們要是夠膽，那就去試試看。”
聞言，老太太還想反駁，林賢元連忙阻止道；“娘，你別說了，我們走。”
說完，也不帶老太太反應，連忙就拉着老太太朝外走。
“娘，你能不能少說兩句？”
“進士怎麼了？我這個進士在人家眼裏屁都算不上。”
“你知不知道萬福郡主是什麼人？啊？”
“別說是進士，就算是朝廷的一品大員見到她都得客客氣氣，甚至皇子王爺都一樣得客氣對待。”
“我一個進士算什麼？啊？你告訴我，我這個進士和那些一品大員和皇子王爺比算什麼？”
林賢元雖然不忍心責備，但是心裏確實有些火氣不得不發出來。
“現在好了？因爲你一句話，我多年的努力全沒了。”
此時此刻，老太太才意識到自己闖下了大禍。
一個連一品大員和皇子王爺都要客氣對待的人，她居然對人家說那樣的話，還那樣的態度。
“完了。”
“不行，不行，咱們不能走，娘現在就回去跟她磕頭，求她原諒，不能讓我兒沒了前途。”
說着，她掙脫林賢元的手，就要往回走。
只不過纔沒走出幾步，就被文家的下人給攔了下來。
剛纔還對他們客氣有加的下人，此時此刻，一個個都冷着臉。
“兩位大門在那邊，右相府邸豈是你們能隨意走動的？趕緊走。”
一前一後，兩種態度，老太太此時此刻，才知道，原來進士真的不算什麼。
人家有意提攜你的時候，你才能享受到優待，人家不提攜你了，你甚至連在人家府邸裏走動都不行。
此時此刻，她面若死灰。
“娘，走吧。”
林賢元此時也很無力，心裏有氣嗎？那肯定有，有恨嗎？也有，但是面對自己老孃，他那些氣和恨，實在也發不出來。
“是爲娘害了你，我兒，是爲娘害了你啊。”
文家那些下人心裏搖了搖頭。
倒是一點也不憐憫這二人，只是覺得好笑。
如此好的機會，居然不知道把握住，反倒自己個給葬送了，許多人求還求不來呢。
要知道，若是林賢元娶了他們家小姐，那就等於會得到文家的支持，以後在朝堂上的路會走得順利不少。
再加上文妙妙和萬福郡主的姐妹關係，萬福郡主要是肯再皇上面前提上個一兩句，林賢元都能直接走近皇上眼裏，未來看在萬福郡主的面子上，皇上怕是都會給他安排一二。
現在就被這老太太全都葬送了。
林賢元母子二人失魂落魄的離開了文家，站在文家大門口，轉頭看去。
老太太這才發現，這高門大戶真不是她這樣的人能隨便進出的，一個不留神就會變得什麼也沒有。
而林賢元心底嘆息一聲，這樣的門戶，只怕自己往後也是再難登入了。
......
“我是真沒想到，賢元的孃親會是這樣。”
“我想着能培養出如此出色的人才，家裏人應該也不會差，可...”
文軒此時也是心情複雜又後怕。
剛纔蘇氏可是已經將老太太跟她說的那些，全都說了出來，若是沒有今天這事，自己閨女嫁過去，那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