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燮低頭看着路綰沒接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眸子微眯,一雙丹鳳眼裏殺氣縈繞。
被盯着的少女感覺到如墜冰窖、渾身發冷,她真切的感受到了男人周身發出的森森寒意,恐怕若是自己說不出個子醜寅卯的話,眼前的男人不會輕易鬆口。
之前的計劃行不通了。不能在這樣下去了,罷了,只能孤注一擲了。
她繞過桌子,走到墨燮面前,揚起下巴。
“模樣很重要嗎?”
女子聲音微啞,一雙眸子恍若水洗,黑色的瞳孔像琉璃珠一般,其中情緒卻是晦暗不明。
路綰沒有半分猶豫的伸手摘下了臉上的面紗,頓時她的面孔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少女面紗之下,面孔瘦削,下巴尖尖,兩頰微凹,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少女擡手將額頭上的遮擋的髮絲徑直撩開,女子額頭上那用粉都遮不住的烏紫色胎記頓時暴露在空氣中。
頓時,周遭響起抽氣聲,就連墨乾和湛謹博的臉色都變了。
墨乾的臉色鐵青一片,路綰身後的使者們也被她突然的動作嚇到了,來不得阻止,此時對上離皇銳利的眼神也紛紛叫苦不迭。
“我不知道你長得什麼樣,但是我確實是挺醜的,可我也不能欺騙你,若你在意容貌,我也不能強求。”少女苦笑。
“鳶國使臣何在?”
“離皇恕罪!”鳶國那幾個使臣跪了一地,路綰就那麼直直的站着,不過剛剛高昂的頭已然低下。
“朕以爲和親是關乎兩國世代交好的大事,卻沒想到...這是鳶皇的意思?”墨乾眉頭緊鎖,在這一刻不復之前的溫和,頓時在座的臣子也都跪了下來。
畢竟帝王之怒,伏屍百萬。
“離皇陛下,安和自知配不上攝政王殿下,這門婚事取消也罷。”路綰轉頭衝墨乾行了一禮,語氣‘艱難’,面露苦澀。
“不必。”
男人突然開口,聲音很輕,卻如玉珠落入玉盤,一語驚詫衆人,因爲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墨燮。
路綰身子一僵,身後人說的話自然也落入了她耳中,她僵硬的轉過頭,對上墨燮深邃的眸子,她着實看不出這個男人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了。
“既然跋山涉水的來了,可見誠意,這門親事就這樣吧。而且我對你的容貌很滿意,所以今日便進府吧,省的麻煩。”
說完大步流星的離開了,留下在座的人面面相覷。
墨燮說什麼?竟然說對她的容貌滿意,他莫不是得失心瘋了吧。路綰衣袍之下,雙手握拳,臉色難看。
“既然皇叔這麼說了,那安和公主今晚便搬去攝政王府吧。”墨乾眉頭舒展了些,然而語氣還是有些生硬,說完也不再留,直接拂袖離開宴席。
“公主,你今日怎麼可以這般莽撞,我們差一點就......”回去的路上,一個使臣滿臉埋怨,看着路綰的眼神也很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