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也在這一刻紅潤,遠處沖天的火光映紅了她的瞳孔。
墨燮回來了。
她居高臨下,可以看到整個離宮內都開始騷亂。
不遠處的凌雲宮的大門也被打開,齊堇站在門口,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緩緩迴轉。
女人一襲白衣,身後是烏黑的屋脊,長髮如瀑系在腦後,齊堇喉嚨微動。
他心中隱隱有一個想法,他已經徹底回不了頭了。
就在這一刻他的胸口猛的一痛,鑽心的痛,不僅僅是心理,而是生理。他不敢置信的伸手擼起自己的袖子。
瞳孔極具收縮,因爲他小臂之上,停滯了好幾天的黑線顏色突然變深,然後像一條小蛇一般蜿蜒而上。
他微微張嘴,下一刻眼前一黑,整個人重重的向後倒去。
閉上眼睛的這一刻,他看到了路綰冷漠如斯的眼神。
沒錯,路綰冷眼旁觀着凌雲宮這一刻的慌亂。
一切都是因果循環。
黑甲衛已經趕到了路綰的滄柏殿,只是看着路綰的眼神有些猶豫。然而下一刻,路綰身邊出現了一個黑衣人,正是林峯。
黑甲衛手中的長劍瞬間出鞘,但是林峯的動作更快,下一瞬,二人就消失不見。
慈寧宮內。
易芳菲被捆綁着雙手和雙腳靠在牀邊。
她一向紅潤豐滿的脣現在乾裂蒼白,頭髮散亂着,臉色疲憊,她充滿恨意的盯着遠處的墨乾。
這會兒說話跟公鴨沒什麼區別,顯然這句話她已經說了很多遍了。
梁箬苓忍無可忍,衝向她,一巴掌將她的臉扇偏了過去。
“你這個賤人!你竟然敢打我!”易芳菲狠狠的瞪着梁箬苓。
此刻她尖酸刻薄的樣子醜陋極了。
“你閉嘴!要不是你,我們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離國的罪人是你!不是我們!
太后是被你氣的昏過去的,如今生死未卜,你最好祈禱太后別被你氣死,不然我看你就算是死了又有什麼臉面去面對父皇!”
梁箬苓氣的臉色發紅,眼眶脹痛,強忍着淚水。
齊堇佔領離宮的那一天,他們被押來這裏,那些黑甲衛像是丟動物一樣,將他們丟了進來。
被關在這裏,喫餿了的飯菜,喫喝拉撒都在這一間屋內,他們平生哪裏受過這種羞辱。
而這些都是因爲易芳菲的愚蠢。
梁箬苓轉頭看向墨乾,男人的眼神沒有光澤,臉上也沒有絲毫的表情。
看着牀上不省人事的太后,還有完全頹廢了的丈夫,梁箬苓這一刻覺得無助極了。
門被猛的推開,突然襲入的冷風讓她瞬間回神。
就那麼呆呆的看着來人。
“王...王妃?”梁箬苓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
路綰此刻身上已經裹上了墨色的貂裘,素白的臉被冷風吹的有些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