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鐘的嗡鳴聲還在響着,新皇登基,普天同慶,典樂聲會晝夜不停整整三天三夜。
他已經是夏國最尊貴的人了,可是他的心前所未有的空虛。
遠處
鬱夭和齊鈺並肩而立。
“哥哥看起來很傷心。”鬱夭一雙美目裏滿是擔憂。
“阿遠暗中和老皇帝鬥了這麼多年,終於狠下心和老皇帝清算,一朝了結,他現在的心情應該很複雜。”
齊鈺嘆了一口氣。
“可是哥哥現在是夏國的皇帝了,他這樣頹廢下去也不行啊!”
“不會的,還有一個人他沒有了結。”齊鈺眼神微深。
“誰?”
“墨燮。”
......
黎淵敲了敲門。
沒有人應。
他探頭看了一眼。
路綰倚在軟塌上睡着了,手中的書滑在了地上。
他邁步進了房內,伸手將掉落在地上的醫術拿了起來,剛想放在桌子上,路綰就醒了。
“你來了。”路綰剛睡醒,打了個哈欠,眼底泛着不自然的紅潤。
“又通宵看書了?”黎淵壓抑着擔心。
路綰點了點頭。
黎淵看了一眼路綰手邊案几上的書,厚厚的一堆,都放滿了。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人看書能癡迷到這種程度。
路綰擡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剛想喝,卻被黎淵制止了。
“茶都冷了,喝了對胃不好,來人。”
守在門外的僕役聞聲進來。
“小公爺。”
“是。”
路綰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發脹,她確實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我讓你給我找的鋪子找好了嗎?”
黎淵點了點頭,從懷裏拿出了房契。
“已經找好了,不過......你確定要開醫館?”
路綰微微一笑。
“怎麼,覺得我沒能力醫好人?”她脣角微挑。
“怎麼會,當時要不是你,我母親說不定...,對了,她一直想謝謝你,聽說今晚要請你一同用膳。”黎淵脣微抿,眼神餘光小心的看了一眼路綰。
路綰點了點頭。
“是有這麼回事。其實我已經婉拒過了,但是你母親太熱情,所以......”路綰聳肩道。
“如果......你真的不想去,我可以去和母親說。”黎淵說完竟沒由來的覺得有些緊張。
“沒事,既然已經答應了,總不好爽約吧。”路綰微微一笑。
看着路綰顧盼流轉的眉眼,黎淵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趕緊垂下眼,遮住眼裏的驚豔和波瀾。
最初路綰周身總是縈繞着一層清冷孤傲,讓他覺得雖然二人離得近,他卻怎麼也看不清,觸不到。
但是清冷孤傲的女子如今能和她一展笑顏,他的心口突然有些癢,同時也涌起了一陣洶涌的甜意。
路綰完全沒察覺到身旁的人有這麼多的心理變化。
喝了一口新上的熱茶,又捧起了書看了起來。
夏國本來就四季如春,春節過了之後,就算是夜風都像是女兒家的肌膚一般溫軟。
英國公夫人將晚宴定在了湖心圓亭內,有水有花,這邊的景色非常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