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顏笏起身離開了。
牀上的人睫毛微微顫抖,下一刻,竟然緩緩睜開了眼睛。
明妃眼底有淺淺的血絲,側頭看了一眼已經被關上的房門,她的眼神裏閃過審視。
她在男人把她放下的時候已經醒了,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她沒有睜開眼睛。
所以顏笏剛纔的行爲她都是知道的,爲了不被顏笏發現她醒了,她的手心被指甲掐的深陷。
男人剛剛的動作讓她莫名的覺得不舒服,雖然她閉着眼睛,但是從觸摸來說,她感覺到的不是愛。
那是一種彷彿被毒蛇爬過的感覺,溼漉漉,陰森森的。
另一邊,明矜將路綰他們安頓好。
路綰剛拿出裝着針和手術刀的錦包展開,準備給祕母施針,動作突然一滯。
她如墨一般的瞳珠微微流轉,愈發深邃。
有人。
路綰薄脣微微抿起,手下的動作卻是沒停。
如行雲流水一般的下針,看得人眼花繚亂的,直到路綰從容不迫的收了針,她眼神微暗,手腕陡然翻轉。
下一刻,銀光微閃,竄向某處。
感受到那股氣息消失,她才緩緩擡頭。
沒錯,路綰的五感過人,她確定在剛剛她爲祕母施針的時候,屋內有別的氣息。
她本以爲此人是要對她下手,所以她沒有打草驚蛇,在等此人出手,但是直到她收針,也沒見行動,她纔出了手。
此人是誰?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路綰眼神幽邃如寒潭。
下一刻,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閃現。
“公子。”
“剛剛你看清那個人了嗎?”路綰眉心微蹙。
鬼鳧輕輕搖了搖頭,他起初也沒有發現,在路綰行鍼中他才感覺到不對的,可見這個隱藏在暗處的人武功極高。
但是沒有路綰的允許,他沒有選擇貿然出來
“剛剛您出手,他氣息都沒亂一拍。”鬼鳧表情微微凝重,而此言一出,路綰的眼神微縮,怎麼會不明白鬼鳧的意思。
“明族看起來和諧,實際上危機四伏,明妃的弟弟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謀害,而明妃也被下了毒。
現在不僅是我們,還有祕母需要照顧。萬事一定要更加小心,否則很有可能會中了對方的圈套。”
路綰的語氣清冷中帶着一絲凝重。
她懷疑的人首當其衝就是顏笏,但是要怎麼證明顏笏有問題,還需要證據。
想到什麼,路綰微微挑眉。
“對了,鬼翼他們在哪裏?”
當初離開明族的時候,路綰特意吩咐了鬼鳧留個人看住明族的動靜,鬼鳧將輕功最好的鬼翼和武功最好的鬼刀留了下來。
現在他們回來,發生了這些變故,路綰想知道,離開的這幾天,他們有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鬼鳧微微頷首,隨即將食指微拱,放在脣下,吹了個怪怪的調子,不過幾個呼吸間,兩道黑影也閃了出來。
朝鬼鳧行了個鬼族的敬禮。
“鬼刀,鬼翼,說說我們離開之後,你們都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