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凌延道:“這不用你,我已經與他認識了。”
然後告訴了他那個張生如今竟去了淩氏族學唸書去了,道:“你只快幫我想辦法,有什麼辦法,能讓他把妻子讓給我?”
凌明輝心想,你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這說的是旁人的妻子。
他沒辦法,只好道:“你再等等。”
因也不能直說他沒辦法,那樣還怎麼從凌延這裏弄錢。
又開口跟凌延要錢,但凌延也沒那麼傻,這次不給了:“你什麼時候想出辦法,什麼時候再給。”
直把凌明輝氣得想罵娘。
又一想,不能罵,因他兩個是同一個娘生的。
張安一回家,小寧兒就竄了。
張氏也頭一回這麼多天沒見着兒子,忙拉着左看右看,直說:“瘦了!”
其實也沒有,因學裏的飯食還挺好的。
又問:“可辛苦?”
張安抱怨道:“好累,功課特別多。”
張氏聽着心疼,尤其一去就一旬,太久不見,想得慌。張口就想說,要不然不去了,換回原來的?
林嘉問:“比原來書塾講得如何?”
張安必須得承認:“那是講得好得多了。”
林嘉道:“我聽說淩氏族學的書館裏,藏書量是極大的?”
張安嘆道:“是,我一輩子沒見過那麼多的書。”
林嘉道:“淩氏族學幾代了,不好進的,多少人託了關係都不夠,進不去。”
張安承認:“是。”
他道:“旁的附學的人還追問我是怎麼進來的。”
林嘉一驚,問:“你怎麼答的?”
張安道:“我又不傻,我只說是和尚書府沾親帶故的。”
沒提凌昭,林嘉鬆了一口氣,誇他:“就這樣。”
她道:“我姨母只是個側室,叫這些讀書人知道了,可能會瞧不起你,能不提就不提了。”
張安點頭:“嗯嗯,我曉得。”
只在十六郎那想攀親戚,喫個癟。幸而遇到凌家十二郎不介意。他也打聽了一下,原來十二郎是嗣子。
怎麼運氣這麼好呢?聽說還娶了秦家女,十里紅妝的嫁妝。
叫人豔羨。
唉,他若是有這樣的岳父就好了。
小寧兒已經端了湯水進來:“姑爺喝湯了。姑爺辛苦了,多補補身子。”
張氏也道:“多喝點,你媳婦叫從下午就開始給你熬了。”
林嘉也溫柔道:“相公讀書辛苦,補一補。”
小寧兒在一旁,親眼看着張安笑着一口一口將那湯喝下去了。
張安一邊喝湯一邊問:“我不在,家裏可有什麼事嗎?”
他如今是家裏唯一的男丁了,理論上來講,他纔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張氏道:“讓嘉娘說。”
林嘉便一件件將事情與張安說了。
“黴壞的庫存都折價處理了。”
“庫房的屋頂修葺了。”
“凌府四房那筆單子衣襟結算了現銀。”
“家裏的銀子和這次結算的,都償了以前賒欠的貨款。已經與貨主說好了,還可以繼續賒。”
“拿給凌府那邊眼看的花樣子都過關了,已經在辦貨,這幾天就送過去。”
“待這一筆再結算,家裏就能週轉過來。生意慢慢可以回到正軌上。”
張安的嘴巴都張開了。
張氏道:“嘉娘能幹。”
林嘉道:“我年輕,都得靠娘看着指點着纔不出岔子。”
張安一樁樁一件件聽來,竟隱隱找到些從前父親還在時候的感覺。什麼事都有人管有人做,不需操心的那種感覺。
他只感動得淚盈眶,握着林嘉的手道:“辛苦你了。”
林嘉抿脣一笑,柔聲道:“相公以後就好好讀書,家裏的事,不用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