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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0章

    林嘉被扔進車廂裏,肩膀被摔得生疼,還磕到了頭。

    但這些都比不上內心的恐懼。

    她從懂事起就生活在凌府後宅這樣優雅安全的環境中,從未經歷這樣可怕的時刻。

    車子動起來,走了一段,能聽見嘈雜聲,顯然正從熱鬧的夜市穿過。

    林嘉想叫叫不出來,嘴被堵住。她人在黑布袋裏什麼都看不到,更加劇了內心的恐懼。

    手被綁在背後,麻繩磨得皮膚疼。

    無法呼救,林嘉聽着車外夜市嘈雜的聲音,努力讓自己冷靜。

    她手腕柔軟,手指靈巧,努力翻手用指尖去摸索繩結,摸索了一路,隱隱覺得,似是個活結?

    只是摸不到繩頭。

    正焦急,車停了。

    男人把她從車廂裏扛出來,扛進一間房子,彎腰扔在了地上。男人自以爲已經很輕了,還是差點摔暈了她。

    好在男人身上還有別的任務,他關上門,從外面栓住,便離開了。

    林嘉什麼都看不見,但聽着好像也沒了聲音。她努力地翻着手腕,用指尖去夠。許久,終於捏到了似是繩頭。

    只她這個角度,根本無法發力,麻繩又粗糙,系得緊了,根本拉不動。林嘉費了好大的力,終於才把繩結拉開了。

    手一得到自由,立刻掙脫了黑布袋,又取出了口中的麻布。舌頭都麻木了。

    房間昏黑,門窗緊閉。

    隱隱看出來是一件柴房,房間一角立着兩捆柴。亂七八糟還有一些雜物,柳條筐、破木箱等等。

    林嘉試過了門和窗,都紋絲不動,沒辦法打開。

    冷靜,冷靜,林嘉對自己說。

    既出不去,待會必定來人。林嘉摸着牆在屋中巡走,看看有什麼東西能作爲自衛的武器。

    地上有一隻摔裂的粗瓷碗,碎片差點扎了她的腳。林嘉把瓷碗碎片用腳輕輕推開些,過去柴堆處,從一捆柴裏抽出了幾根粗樹枝。

    在手中握住,感受分量和粗細,最後選中了一根趁手的。

    她抱着這根粗樹棍,又摸着牆回到了門邊。人若要進來,最好的就是從門後突襲他。

    她在門口的牆角那裏坐下。

    到現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張安如何?婆母如何、家裏如何?

    可有人報官?

    當時好像小寧兒不在院裏?她去哪了?她那麼機靈,有沒有可能逃出去?

    她若逃了,會不會去報官?

    或者,去求救?

    林嘉閉上眼睛,等着可能會到來的危險。

    刀疤三本來預計在這人之後收攏了細軟財物就趕過來的,但中間在張家吃了頓飯,來得晚了些。

    他自己的房子就在這個院子附近。但他狡兔三窟,“交貨”的地點不在自家的院子裏,而是選擇了此處。

    這是他慣用的手段,以防萬一有事,對方不知道自己老巢,自己卻熟悉周圍,也有地方躲藏逃命。

    他的人又分了兩路,拉着人的那輛車直接去了相熟的人牙子那裏,把那幾個人寄賣。至於財物當然都運到自家院子裏,先送進房中鎖好。

    “等全完事,一起分賬。”他道,“李大蟲,跟我去那邊看看。”

    餘人便留下喝酒,唯喚作李大蟲的跟着刀疤三往關押林嘉的院子去。

    刀疤三走得很快,李大蟲直喚他:“慢些,慢些,着急幹什麼?他們沒那麼快來。”

    刀疤三卻道:“快點,我蠢了,不該叫趙老七立刻就去通知那邊的。快點,搶點時間。”

    李大蟲:“哈?不是說好了,一拿到那小娘立刻就去告訴那邊過來收貨的嗎?”

    刀疤三道:“傻不傻,我後來才反應過來,她又不是黃花大閨女不能破身子!既是個婦人,我還不能嘗一嚐了?這般美貌,錯過了哪還嘗得到!”

    李大蟲終於也反應過來了。連忙趕上幾步:“哥哥,我也要!”

    刀疤三道:“行行行,我先,你後。”

    兩人打着火把趕到交貨的院子,果然趙老七已經去報信了。

    “趕緊地,”刀疤三道,“你先等着,我先來。”

    關人一貫是在柴房的,老規矩了。那屋子連窗戶都是封死的,就防着人逃。

    刀疤三打着火把過去卸了門栓,推開門進去。

    林嘉剛纔便聽到院中有動靜,睜開眼就看到窗外隱隱有火光。她立時全身都繃緊了,緊緊握住了手中粗木棍。

    刀疤三進了屋,反手關上門。

    門後的林嘉便露出來,她一棍子就敲向來人的腦袋!

    刀疤三結實捱了這一記,痛叫了一聲,撲到在地,火把也掉在了地上。

    奈何林嘉力氣小,刀疤三這人梳頭也不好好梳,一個髮髻是歪的,還替他擋了些,竟打不暈他。

    林嘉跨上一步,下一棍就要敲下去。

    刀疤三/反應也快,抓起地上的火把,反手就向背後掄出去!

    灼燙的火焰襲來,林嘉被逼得向後仰退,踉蹌了一步。

    刀疤三一撐地,已經站起來了。

    林嘉舉棍打過去,卻被他一把握住了棍子,扔了火把,劈手一耳光將林嘉扇倒在地!

    李大蟲聽見動靜,在外面問:“大哥?怎麼了?”

    刀疤三隔窗罵道:“臭小娘,偷襲我。”

    李大蟲哈哈大笑,說:“你手下留情,莫弄壞了她。可值五十兩銀子呢!”

    他們與凌明輝說好的,以五十兩銀子的價格交貨。

    李大蟲笑完,舉着火把去了別的房裏找酒喝。

    男女力量懸殊,林嘉被那一耳光扇得眼冒金星,又發黑。

    這種情形通常得緩一陣子才能解除這種暈眩感,但林嘉甫一着地,就被手臂的疼痛刺激得擺脫了暈眩。

    她擡起手臂,血染紅了袖管。原來地上是先前被她用腳推開的碎瓷碗,扎破的她的手臂。

    只那瓷碗被她這一衝之力又壓得更裂了。其中一片,窄而尖銳。

    刀疤三揉揉頭被打痛的地方,罵了句娘,道:“你打我作甚,你以爲我是強盜?告訴你,是你男人把你賭輸給我的,我有他立的字據,以妻抵債。你便是去告官,青天大老爺也會將你判給我。”

    林嘉不敢置信。

    張安?

    那樣軟軟的沒有主意的張安?

    可的的確確,今日裏就是張安引着這些人進了自己的家裏。

    他最後喊她快跑,顯然是知道要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