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垂耳執事 >第72章
    言逸拗不過他,也沒有多餘的氣力和一個alpha爭。

    陸上錦的掌心貼着隆起的小腹,一釐米一釐米地小心地摸,怕弄疼omega,也怕吵醒肚子裏的寶寶。忽然覺得掌心被輕輕頂了一下。

    被寶寶踢到了?

    alpha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到手心底下,低下頭專注地找,想看看這個調皮的小傢伙會不會再動一動。

    言逸很少看到陸上錦專注的表情,離得這麼近,alpha泛紅的眼睛裏幾寸柔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釋放出安撫信息素,肚子裏的小傢伙不知是被信息素安撫了還是被爸爸震懾了,乖乖地不再亂動。

    “陸言好乖。”陸上錦輕聲誇獎寶寶。

    言逸悄悄回憶這個名字,自己曾經寫在筆記本上過,他記得那時候自己劃掉了這個名字,改成了陸緣。

    可惜當時是假孕,心心念念盼着的寶寶來遲了。

    正出着神,忽然被抱起來放到牀上,背後墊上兩個軟枕。

    陸上錦坐在牀邊,任勞任怨地給他揉稍顯浮腫的小腿和腳。

    “寶貝,以後月份大了,別老是一聲不吭地跑出去,我擔心你們倆。”陸上錦垂着眼瞼,忍着不往言逸的無名指上看,免得讓剛受的傷撒上一層鹽。

    言逸注意到陸上錦躲閃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無名指。

    “很難過嗎?”言逸其實不想刺激他,卻又控制不住地想引他注意般故意挑釁他。

    揉着小腿的手忽然停頓,陸上錦沒有擡頭,繼續給言逸揉腳踝。

    他勉強扯出些難看的笑意:“很難過。聽說洗紋身很疼,你哭了嗎?”

    言逸默不作聲,把頭偏到一邊。但沒有踢開他,也沒再掙扎抗拒。

    “明天該去檢查了,早點睡。”陸上錦吻了他的額頭,低聲道了晚安。

    他下了樓,站在空曠的客廳發怔。

    翻看着手機上畢銳競曬出來的結婚證,指尖摩挲過屏幕裏紅豔的封皮,幻想着下班回家,言逸能走過來接下他帶回來的玫瑰和禮物,能在他做完一桌菜以後認真喫一兩口,再給他一點笑意和肯定。

    他還從沒像今天這樣羨慕能擁有家庭,坐在沙發上一整夜,菸灰缸裏積滿了菸頭。

    言逸肚子裏的小傢伙長到四個月大,去安菲亞醫院做了檢查。

    看着影像上成型的討喜的小傢伙,陸上錦推給醫生一張卡,隱隱激動地扶着桌沿俯身問起寶寶的性別。

    老醫生壓下花鏡打量了他兩眼,把卡推還回去:“回去好好照顧媳婦就是了,用點心,營養跟上。”

    言逸坐在一邊望着他,剛剛看見寶寶時眼睛裏淺淡的安穩立刻冷了下來,懷疑警惕地問:“不是alpha就不要了,是這個意思嗎?”

    陸上錦簡直冤得洗不清,攬着言逸肩膀哄了半天:“媳婦兒我敢嗎?alpha地位多低啊。”

    言逸抖了抖肩膀,不讓他攬着。

    十分鐘後,陸上錦從藥房拿藥回來,剛出拐角就看見言逸坐在大廳長椅裏,正跟夏鏡天說話。

    兩人有說有笑,陸上錦看見言逸臉上的善意,還像長輩疼愛晚輩一樣摸了夏鏡天的頭。

    如果沒有標記,言逸根本不會愛上自己。96%的契合度,終究是不一樣的。

    陸上錦以爲自己會像從前一樣暴怒,可自己的情緒遠遠沒有他想象中來得那麼劇烈,只是打心底生出一種寒意,手心裏汗涔涔的冰涼。

    收拾收拾換上一副無所謂的神情,掩飾僞裝都成了習慣。如果強行把他據爲己有只會給他帶來無盡的痛苦折磨,那麼他可以放手,給自己留一點灑脫和尊嚴,表面深明大義,不過是自己找一個愛而不得的藉口。

    他轉身離開。

    剛走出兩步,就折返了回來,連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就把言逸撈進了懷裏,低頭問他等會想不想去給寶寶挑些日用品。

    夏鏡天插着兜靠到牆壁上,舔着下脣笑了笑:“幹嘛啊哥,我又不是來搶嫂子的。這是我家醫院啊。”

    言逸沒有當着小孩兒的面落陸上錦的臉,淡淡應了一聲,先出了大門坐進車裏。

    夏鏡天回頭看了看門外,微揚下巴瞥了一眼陸上錦的右肩:“儘早抽空過來住院。”

    陸上錦掂掂剛拿的藥:“他身邊離不開人,等孩子生了再說吧。”

    陸上錦陪着言逸從嬰兒用品店逛了整整兩個小時,店裏音樂輕柔,總能看見抱着小孩兒的夫妻。言逸站在貨架邊專心地給寶寶挑圍嘴。

    安全溫馨的環境下很容易變得心情放鬆,言逸輕輕搓了搓圍嘴試試柔軟度,陸上錦站在一邊,心不在焉地往言逸那邊瞥。

    言逸的小肚子已經有點明顯的弧度了,但還不至於顯得笨拙,他拿起一件淡黃色的小圍嘴,摸着上邊的兔子耳朵笑了笑,擡頭往陸上錦那邊看的時候,笑意還沒來得及收斂。

    剛好與陸上錦的目光對視,卻看見alpha的臉頰泛起一團紅。

    陸上錦立刻避開言逸探究的視線,扶着突然加速跳動的心口迷惑地發呆。

    最後買了兩大包嬰兒用品回家。

    言逸邊看電視邊整理新買的東西,分門別類地把奶嘴,圍嘴,尿不溼和小衣服小帽子擺成幾類。

    背後突然黏上了一個龐然大物,陸上錦從背後黏過來,雙手攬在他隆起的小腹上,吻着頸後悄聲說:“老婆,你今天真好看。”

    “幹什麼。”言逸反感他的親暱,用力掙扎,反而被推倒在沙發上,alpha俯身壓上來,小心地避着言逸的小腹,低頭捧起臉頰親吻。

    “我想你……”陸上錦有點失控,起初只是忍不住想抱抱他,不知道怎麼就放肆地親上去了,他的言言好甜好漂亮,這怎麼忍得住呢。

    “滾開——!”言逸忍無可忍,推開陸上錦,擡起腳重重地踢在他右肩上,把人踢遠了幾步,厭煩地收拾了沙發上的東西上了二樓,把臥室門鎖了起來,鄙夷道,“精/蟲上腦的傢伙。”

    陸上錦趔趄兩步退開,扶着脹痛的右肩,仰頭解釋:“我只是想親你一下,不做別的,你信我……”

    ……不會傷害你。

    二樓的門已經關嚴了。

    意識清醒了幾分,後悔地摸了摸被咬破皮的嘴脣,走進洗手間鎖上了門,翻抑制劑翻到一半,右手抖得厲害。

    他發/情了,還不自知。還好被推開了,他更怕弄傷言言。

    言逸把自己鎖在臥室裏,抱着一大袋小衣服靠着門,冷靜了一會兒之後,坐在書桌前趴下來,撥弄那隻掛在檯燈頸上的皺巴巴的紙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