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走進弘景帝平日辦公的宮殿,就在門口聽到了裏面寧司城的聲音。
“父皇,三弟實在太過分了。他不分青紅皁白地就射殺了我身邊的貼身侍衛。那個侍衛可是跟了兒臣十幾年的得力部將。三弟居然直接一箭穿喉,這分明是對我有意見吧!”寧司城義憤填膺地道,彷彿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寧司御面無表情地走了進去,目光一掃,果然崔皇后在場,遂直接往弘景帝跟前行禮:“參加父皇,母后!”
弘景帝看了一眼這個太過優秀的兒子,眉眼裏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對寧司御的感情很複雜,既有讚賞,又有防備,既有一絲疼愛,可又有了因爲柔妃已經不在世而與這個兒子漸行漸遠的疏離感。
崔皇后儀態萬方地端坐在弘景帝一旁,牡丹頭上插着兩把金釵,秦首額眉,是個美人。只是因爲眼裏有了與普通嬪妃不一樣的風霜,神色更加穩重而世故。
“御王來了,本宮好久不曾見到御王了。如今是越發長得精神了,是吧,皇上?”崔皇后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道。
“御兒,朕問你,爲何無故傷了你二哥的護衛?”弘景帝略略不悅地道。
看着他明顯偏袒寧司城,寧司御早就不像以前那般心痛了。他已經習慣了弘景帝在對待他們幾個兒子的各自態度。
都說娘死了,爹就是後爹了。雖然弘景帝貴爲一國之君,可也免不了這個俗。
而他對寧司御更多的是忌憚。
崔皇后心裏恨死了寧司御,看着他有幾分像鄭福柔,更是恨不得他能在她面前立刻消失纔好。
而寧司城,依然是恨寧司御阻擋了他的太子之路。要不是他,寧司城早就當上了太子。
寧司御將他們的反應一一收入眼底,仰首道:“兒臣若是不一箭射殺他,那麼下一刻兒臣或許已經是躺在地上的冷冰冰的屍體了。兒臣的護衛爲了替兒臣擋一箭,現在仍然躺在牀上下不了地!父皇,兒臣不是有意要射殺二哥的護衛,而是自衛。”
弘景帝立刻看向了寧司城,蹙了蹙眉頭。
他的確偏向於這個兒子,可也不允許他做得太過分。
“父皇,三弟這是誤會了。我的護衛是獵殺麂子,根本不是射向三弟的!”寧司城連忙解釋道,“再說,狩獵本就是會誤傷到人,三弟的護衛總還活着,而我的護衛卻已經變成了冰冷的屍體。”
“二哥的護衛好生笨拙,不是說在二哥身邊十年的貼身護衛嗎?怎麼會眼拙到射錯對象?”寧司御譏諷地道。
“夠了,不要吵了!你們是親兄弟,不要爲了兩個護衛吵鬧,有損皇家尊嚴。”弘景帝道。
在他看來,最重要的是維持平衡。
他需要他的兒子們兄友弟恭,大寧王朝強盛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