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崔皇后變臉如翻書似的,寧司盛只覺得心裏發慌。
“母后若是不答應我剛纔的要求,明日我就不隨你們去早朝!”他堅持道。
“母后答應你。其實你舅舅也不是爲了要當什麼大官,他就是看母后這些年所受的苦楚才這般幫我們娘倆的。若是你日後將大寧治理得好,讓他功成身退,安享晚年也好。”崔皇后苦口婆心地道。
寧司盛這才點頭道:“父皇說要金丹。母后,你送給父皇的金丹到底是什麼,爲什麼他看起來十分疲倦,而且面色晦暗?”
“還能是什麼,就是他平日一貫喜歡的那些能強身健體的藥丸。盛兒,你還是快些去歇息一會兒,母后會派人去給你父皇送去的。”崔皇后道。
寧司盛的確有些困頓了,遂去了偏殿休息。
待他走後,崔尚書立刻就從另外一間偏房裏去見崔皇后。
“哥哥,你不用擔心。待事成後,本宮有辦法叫他聽話的。盛兒是被金相宮那位的鬼話騙住了。等他嚐到了至高無上的權力之後,會感謝本宮和哥哥給他爭來的皇位。”崔皇后嘆口氣道。
“皇后娘娘,你的苦心,盛王殿下一定會感恩的。”崔尚書得了這句話,只好暫時退下了。
崔皇后靜靜地躺在榻上,卻怎麼也睡不着。
最後,她起身走到內室的櫃子前,用藏在袖子裏的鑰匙打開了那扇只有她自己能開的櫃子。
只見裏面整整齊齊地放置着一排排的小盒子。
她走出內室,叫來宮女嬤嬤,讓她們立刻去叫肩輿。
在漆黑若墨的深宮裏,兩隻燈籠彷彿孤魂野鬼一般在風中飄蕩。
崔皇后一臉沉鬱地端坐在肩輿上,似乎是在想什麼心事。
其實她的鳳藻宮離這裏並不遠,可是她不願意步行。
來到金相宮門口,守在那裏的護衛見是皇后來了,立刻讓開大門,讓崔皇后入內。
待她走進去,曹六正在一條長凳上打盹,他的兩個小徒弟也守在弘景帝內室門口打瞌睡。
崔皇后走了過去,擡腳就踢到了那條長凳子上。
曹六一下子整個人從細窄的長凳上掉了下來,摔醒了。
他慌亂之間看到是個女人,本想發脾氣,可待看清後,立刻連忙爬起來跪着道:“皇后娘娘,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你是該死,叫你守着他,怎麼叫盛王跟他說了那麼些話?”崔皇后一骨碌將脾氣全都撒在這個奴才上。
“啓稟皇后娘娘,太子爺來看皇上,他叫奴才等走開。奴才不敢不聽啊。”曹六苦着臉道。
“你不會想辦法叫他們見不到嗎?”崔皇后氣惱地道。
曹六眼珠子轉了轉,突然明白了崔皇后的話,自己掌摑着耳光道:“奴才愚鈍,奴才愚鈍!”
崔皇后狠狠地白了他幾眼,這才轉身道:“本宮要跟他說話,不許任何人聽到。你跟你的徒弟滾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