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頓時心驚肉跳，“臣……臣知道怎麼做了。”
……
鳳明薇一起跟着鳳戩護送簫玉回到鳳府。
給她上了藥，確定沒有太大的問題纔打算離開。
這時宮裏傳來消息，“王妃，沈秋月小產了。”
鳳明薇眉梢微挑，並不覺得意外，“呵，沈敬果然是好手段。”
“這樣一來，本郡主又得替他們背黑鍋了。”
沈秋月在這時候時候小產，孩子沒有保住。
那慕容安肯定會認爲是她害的。
“原來沈家也知道怕，不敢留下這個孽種。”
疾風笑道：“還有一件事，讓人很意外。”
“那還不快說？”鳳明薇想抽他，故意吊胃口。
“聽說沈秋月小產後就想通了很多事，自己到皇上面前承認了三年前是她害了王妃。”
“皇上勃然大怒，替安王下旨休了她，並將她流放了。”
鳳戩和鳳明薇頓時喫驚，“怎麼就突然想通了？”
“是父皇的意思。”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慕容驍出現。
他身着黑衣，戴着面具一看就是偷偷從軍營溜回來的。
“你父皇的意思？到底怎麼回事，快給我說說。”鳳明薇有點想不明白。
慕容驍挑脣笑道：“本王猜測，事情到了這一步，沈敬覺得瞞不下去，想糊弄父皇沒有那麼容易，所以乾脆就告訴了父皇當年的真相。”
“還有大理寺蜜牢的事父皇已經知曉。”
鳳明薇頓時明白了，“是你父皇要除掉沈秋月肚子裏的孩子？並非沈家？”
“嗯。”
“沈家也不想留着這個孩子生下來。”
“沈秋月是在沈家小住時被發現有身孕，沈敬沒有告訴任何人，原本是想利用這個孩子恢復沈秋月安王妃的身份，等事情成功後再暗中除掉。”
“只是沈秋月跟着王敏一起進宮又惱了今天這一出，爲了保她，沈敬不得已說出來。”
鳳明薇冷笑：“他想的倒是美。”
想一舉兩得，到時候母憑子貴不僅可以恢復正妃之位，還可以讓北武帝他們給她施壓治好她的臉。
慕容驍點了點頭，沉聲道：“父皇裝作不知道是不想追究，因爲事情要是暴發，皇家顏面無存。”
“爲了安撫你，父皇便讓沈敬捨棄沈秋月這個女兒。”
鳳明薇神色複雜，“那你父皇還挺厲害的，他什麼都知道。”
卻該糊塗的時候糊塗，該果斷的時候果斷，不愧是做皇帝的人。
鳳戩笑道：“你這麼發膽大包天，他還能容忍你，我就說是奇蹟。”
他認識的北武帝可不是這樣的男人。
那時候他還不是皇帝，只是一個親王，爲了奪嫡別提手段有多狠。
“我又沒有做錯，他是找不到理由懲罰我。”鳳明薇輕哼。
慕容驍笑道：“父皇的確對你很寬容。”
老實說他都有些嫉妒。
鳳明薇不以爲然，“沈秋月做的事他知道了，要是還不罰她，那就是昏君，他不想讓人覺得他是昏君才這麼做的。”
“還有，他覺得沈秋月沒有利用價值了，纔會趁機果斷放棄，一來可以博得好名聲，二來可以解決心裏的不痛快。”
大理寺蜜牢的事北武帝既然知道，沈秋月失去清白有辱皇家顏面，要是不盡快處理掉，到時候會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北武帝眼裏，皇家的利益永遠都是第一位。
犧牲一個小小沈秋月又算得了什麼？！
鳳明薇說的沒有錯。
不過鳳戩和慕容驍心裏還是覺得北武帝對她過分寬容了點。
還沒有等他們仔細探究，這個時候宮裏就來人請她進宮。
鳳明薇本來不想去，但她知道北武帝這麼做有什麼目的，他不可能無端端的犧牲一顆棋子，要知道沈秋月是沈敬的寶貝女兒，處罰了沈秋月，很大程度上會讓沈敬心生芥蒂。
她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慕容驍不方便陪她一起進宮，只能在鳳家等消息。
鳳戩要照顧簫玉也不能陪她。
鳳明薇一個人來到御書房。
一天到晚進宮三四趟，真的是累得慌。
“兒臣見過父皇。”
北武帝眼眸微眯，“怎麼突然這麼乖巧了？”
“兒臣一向都是乖孩子，要不然怎麼會天天受人欺負？”鳳明薇低眉順眼的站在御書桌前，說的話卻依舊是哪個紈絝調調。
北武帝有些忍俊不禁，“三年前的事朕給你調查清楚了，你受委屈了，那些事的確都是沈秋月乾的，她已經在朕面前承認。”
鳳明薇不冷不熱，“多謝父皇還兒臣一個公道。”
“懲罰的結果你還滿意？”
這條渣渣龍突然的這麼和顏悅色。
鳳明薇頓時警惕，“父皇，您有事就直接吩咐，您這般溫柔，慈眉善目，搞得兒臣好惶恐。”
北武帝眉梢霎時不悅的怒起，“你現在不是當年那個紈絝小郡主，已經嫁人爲妻，身爲烈王妃，這麼多年怎麼就不知道長進？”
他就發現，不能對她太好。
怎麼做都感覺要被她氣死。
“父皇，兒臣知道錯了，您還是溫柔點好。”
北武帝：“……”
“朕問你話呢！”
“沈秋月流放西北，你可還滿意？”
鳳明薇擡頭，“流放西北？爲什麼要流放到西北，就沒有別的寒苦之地可以流放犯人了嗎？”
“西北是北齊最寒苦之地。”
鳳明薇心裏冷笑，“流放西北，到時候可別禍害西北的老百姓。”
她就說怎麼好端端的流放沈秋月？
敢情是爲了找個藉口讓人去西北打探虛實。
這不太妙啊！
渣渣龍是在懷疑他們鳳家在西北不安分？！
“那你自己選個地？”北武帝很好說話的將流放文書給她讓自己填個地方。
鳳明薇看了眼這才發現，其實古代人也知道偷懶，這種文書都是有人寫好的，空了一個填空題一樣給北武帝填個地方就行了。
驚奇古代文書長什麼模樣同時，鳳明薇心裏也沒有放鬆警惕。
猜測北武帝這麼做是在試探她。
鳳明薇沒有接文書，笑道：“既然西北是北齊最寒苦的地方，那就按照父皇的意思吧！”
“不過，兒臣覺得這麼做有點太便宜她。”
北武帝：“……”
鳳明薇不光他什麼表情，可勁的告狀，“這三年來她可沒少欺負折磨我。”
“兒臣還是很好說話的。”
“她臉上長出蛇紋就當毀容的事一筆勾銷。”
“可還有下毒害我變成啞巴，挑斷筋骨廢我武功的仇沒有報啊！”
北武帝：“……”
“那你想怎麼樣？難不成讓朕叫人挑斷她筋骨，毒啞她？”
“所以說父皇還是太仁慈。”
北武帝：“……”
現在的沈秋月已經失去了一切，身敗名裂，事情公佈於衆，她這輩子都別想在京城呆下去，一輩子都只能待在西北。
西北還有鳳家父兄在，豈能會讓她有好日子過？
“丫頭，已經沒有便宜她了。”北武帝有些無奈道，“以德報怨，你應該學學。”
“兒臣沒有那麼高尚的品德，我就愛一報還一報。”
“坦白從寬，她已經承認自己的錯誤，如果再挑斷筋骨，毒啞她，朕會被老百姓唾棄，罵朕是暴君的。”
沒想到渣渣龍還挺愛惜自己的名聲不想做昏君，也不想做暴露。
說白了就是虛僞。
鳳明薇輕哼，“還有一件事她沒有承認啊！”
“什麼事？”
“慶功宴那天也是她指使人陷害我，害我差點被王爺殺了。”
“哦，還有母妃……”
“夠了！”北武帝眸色一沉，“這些事都沒有確鑿的證據，朕也說過不許再追究。”
沈家背地裏做過什麼事他知道，如果都拿出來公佈，到時候他要是不處置沈家，何以服衆？
而沈家，是他的得力重臣，不可能說處置就處置。
這丫頭是想把他的左膀右臂全砍了？
莫非是她父王授意？
這麼猜想着，北武帝眸色一冷，“就這麼定。”
鳳明薇知道他是捨不得除掉沈家，便訕笑道：“那父皇說如何就如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