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重歸黃金年代 >第四百五十章 跑路
    張斌蹲在這已經有小半天了,他和其他打工者不一樣,來這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爲了打工,而是爲了尋找機會。

    當年在滬海的時候,張斌和王建軍被人舉報事發,虧得張斌那天恰好外出見勢不妙跑的快沒給逮住,一口氣逃出滬海後,張斌在郊區鐵路段那邊扒了一輛南下的火車,坐着火車轉折半個多月的時間才最終抵達羊城。

    等到了羊城後張斌這才稍稍安心,隨後就在羊城找了個地方暫住了下來,同時給自己起了一個化名——管振。

    張斌跑的時候身上帶着錢,這筆錢可不少有足足五千多,其中四千左右是張斌和王建軍準備去進原料的錢,其餘是張斌自己的錢。

    說來也巧,那天要不是正打算用這些錢張斌恰好帶在身上,要不然他這麼一跑連喫飯都成問題。

    一路上南下,張斌把這些錢藏得嚴嚴實實,再加上他本就不是從未出過門的毛頭小子,對於如何掩飾身份和不引人注意懂行的很,所以到了羊城後,這筆錢依舊還在。

    張斌在羊城住的是當地人的房子,用的是給自己起的化名管振,然後他又找人花了點錢解決了身份問題,當然不可能是正式戶口什麼的,不過在這個還沒身份證的年代,介紹信就是身份的代表,有這玩意就足夠了。

    在羊城躲着張斌暫時也不敢和滬海那邊聯繫,生怕被人知道自己在羊城給公安逮回去。

    躲了一個多月後,張斌見沒什麼事漸漸也就放鬆了下來,恢復了正常的生活狀態。

    雖然張斌身上的錢不少,這筆錢對於普通人來說是一筆不折不扣的鉅款,可坐喫山空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再加上在滬海的時候張斌先跟着宋援朝做衣架,之後又和王建軍自己幹,對於做買賣有點心得,而且羊城的商業氣氛濃郁,改革開放後羊城是全國少有個體經濟首先興起的地方,在這個環境下張斌怎麼可能沒有想法?

    說幹就幹,張斌出錢弄了個小鋪子,然後就在羊城做起了買賣。

    一開始買賣還算不錯,的確賺了些錢,忙不過來時還僱了幾個人幫忙,可誰想好景不長,張斌在生意場上結識了幾個損友,居然喜歡上了“玩牌”的娛樂活動。

    起初還只是小玩玩,可隨着時間的推移玩的越來越大,再加上他沉迷玩牌就連做生意的勁頭都沒了,直接把買賣丟給下面的人打理,他自己每天埋頭牌堆里根本不問正事。

    時間長了就出事了,有一天張斌的攤位被一個騙子坑了一把損失慘重,而且禍不單行,在牌桌上又被人聯手做局輸了一大筆錢,不僅把身上所有的家當全輸了進去,還欠了人家一筆賬。

    這一下買賣算是黃了,鋪子也被人收走了,就連把庫存貨物全部抵賬還不夠,這樣的損失讓張斌一下子就從高高的雲端跌到了谷底。

    丟下抽完的菸頭,張斌眯着眼收回目光站起身來,低着頭快步朝着東邊走去,走出園區後,張斌繼續步行了一段路,拐進了附近一個城中村,城中村裏地形複雜,到處都是四通八達的小路,在裏面繞了好一會兒張斌來到一處小院落,敲了敲門,片刻門打開了。

    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露出臉來,看見是張斌趕緊讓門。

    張斌進了門,這漢子把門關上正要開口詢問,張斌擺擺手示意他進去再說,兩人穿過院子進了裏面的屋,屋裏還有個人在,相比剛纔的那漢子屋裏的那人就顯得瘦小多了,個子才160出頭,看相貌就是一副本地人的樣子。

    “大老……。”

    那瘦子見張斌來了趕緊擡起屁股,張斌擺擺手直接拉了把椅子坐下。

    “大老,怎麼樣?”那漢子期盼地問,神色中還帶着一絲緊張。

    和張斌在一起的兩個人,漢子叫陸三喜,魯地人,去年的時候來南方找機會被人偷了錢包,身無分文流落街頭,喫飯的錢都拿不出來。當時恰好碰上了張斌在牌桌上難得贏了筆錢,碰着落魄的陸三喜。

    也許是出於同情,又或者那天心情很不錯,反正張斌伸手幫了陸三喜一把,吃了張斌足足五碗炒粉的陸三喜感動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當即衝着張斌磕頭道謝,還口口聲聲要報答這一飯之恩。

    見陸三喜身高馬大,張斌身邊恰好也缺人,就把留了下來,從那天起陸三喜就成了張斌的馬仔,張斌也成了陸三喜的大老。

    《仙木奇緣》

    瘦子叫鬱全寶,鵬城當地人,他們所在的房子就是鬱全寶的。

    鬱全寶是方圓十里有名的二流子,由於父母很早就過世,由奶奶養大的鬱全寶沒人管教,從小到大偷雞摸狗翻牆揭瓦的事沒少幹。

    幾年前,奶奶去世了,就更沒人管他了,鬱全寶在村裏有一天沒一天的混着,去年某天突發奇想要去羊城看看,口袋裏揣着僅有了五元三毛二就去了羊城,到了羊城那邊大城市的花花世界讓鬱全寶簡直看花了眼,整個人興奮不已。

    可好景不長,僅僅不到一天鬱全寶就把口袋裏的錢花完了,兩手空空的他別說回家了,連喫碗炒粉的錢都掏不出來。

    和陸三喜不一樣,鬱全寶是那種沒什麼底線的傢伙,雖然口袋裏沒錢卻根本不心虛,肚子餓了直接就去飯店喫飯,喫完把嘴一抹告訴對方自己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要不看看自己值多少開個價就成。

    這樣的賴皮人大多數私人老闆雖然生氣卻也無可奈何,畢竟一碗炒粉值不了多少,萬一打鬧起來反而得不償失。而且鬱全寶這副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做慣了的無賴,和無賴能講理?哪怕叫來公安也沒什麼用處。

    就這樣大多數老闆面對這種情況只能自認倒黴,罵上幾句把人趕走,反正下次再見他絕對不會讓鬱全寶進店門。

    靠着這一招,鬱全寶在羊城也混了幾天,可問題在於這招不是每次都好使的,有一次鬱全寶就碰上釘子了,被坑了的老闆實在是忍不住這口惡氣,直接就把鬱全寶打了個半死,還綁起來要送公安去。

    如果哪天不是張斌恰好碰上,說不定打了個半死的鬱全寶不僅要喫皮肉之苦,還得送去勞改。

    和當時碰到陸三喜一樣,張斌難得又發了一次慈悲,出手把鬱全寶這傢伙給救了下來,不僅主動掏錢幫他結了賬,還讓陸三喜帶他去醫院看了傷。

    鬱全寶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懂知恩圖報的道理。再加上奶奶死後人人都嫌棄當二流子的鬱全寶,對於外人那種冷澹加不屑的眼神鬱全寶已經見慣不慣了。

    而這一次張斌卻出手救了他,還和顏悅色地問他傷的重不重,甚至讓陸三喜帶他去醫院看傷。這些年來,張斌可以說是第一個關心過他的人,這讓鬱全寶心中感激不已,再加上當時張斌買賣乾的還不錯,穿着人五人六一副大老闆的派頭,心思活絡的鬱全寶當即死皮賴臉要跟着張斌混,張斌原本沒打算收留他,可後來聽說鬱全寶是鵬城人,也算半個當地人了,再加上鬱全寶這小子腦子比較活,對自己也的確感恩,而且已經收了一個陸三喜當小弟,收一個是收,收兩個也是收,就這樣就把他給留了下來。

    手下有了兩小弟,張斌出入感覺良好,而且當了大老後的確方便了許多,發號施令什麼的讓他很陶醉這個當大老的派頭。

    可惜這樣的威風並沒持續太久,由於牌桌上的失手再加買賣上的出事,張斌一夜間從腰纏萬貫的萬元戶就變成了和陸三喜鬱全寶他們一樣的窮光蛋。

    羊城是徹底混不下去了,繼續留在羊城不是天天債主上門就是亂七八糟的其他事,尤其是他的身份本就是假的,一旦事鬧大了被折騰進公安一查就能查出來他是誰。

    這兩年在羊城呆着,張斌也通過其他渠道偷偷打聽了滬海那邊的情況,當得知王建軍被重判了好幾年後,張斌就更不敢回去了,現在滬海回不去,羊城又混不下去,張斌沒辦法只能另找出路。

    想來想去,張斌最終做出了一個決定,這個決定就是偷跑去香江發展。

    在羊城這麼久,對於香江那邊張斌也有些瞭解,在張斌看來香江遠比內地發達,而且那邊機會更多,憑着自己的頭腦,未必不能在香江混出一番天地來。更重要的是一旦去了香江,內地的事就再也找不到自己頭上了,也不用天天這麼提心吊膽連真名都不敢用。

    張斌是一個頗爲果斷的人,同樣也是有一個野心的人,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教唆王建軍和他一起脫離宋援朝的團體拉隊伍自己幹了。

    做了決定,張斌就準備着手前往香江,從南方去香江有幾個方式,最可靠的方式就是從正規渠道走,無論是公派、探親又或者其他方式,正大光明地過去,一點風險都沒有。

    可惜張斌是做不到這樣的,那麼只能靠“偷渡”了。

    偷渡最早無非就是套個輪胎什麼的游水過去,水路說遠倒不遠,可問題在於這樣風險實在是太大,邊防不是喫素的,這麼幹完全能用九死一生來形容。

    還有一種方式就是坐船,當地有不少漁民私下就幹這種勾當,半夜悄悄用船載人過海去香江。

    鬱全寶是當地人,他知道有幾個船老大私下就幹這種買賣的,張斌讓他去打聽了下得到了確切的答覆後,立即決定用這種方式去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