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見到了李敬的父親李遠。
黃燦有些失望,這李遠說話和聲細語,面帶笑容,看起來跟老杜很親密,也盡力在恭維自己,謹記自己商人的身份,給人感覺也忒老實了,根本沒有李敬那種扯高氣昂,目空一切的勁。
也不知道怎麼教出來這樣一個兒子。
不過第二天的黃燦,在李遠和老杜的帶領下,去看了熱火朝天的礦場。
很驚喜。
河北先期過來的難民都組織過來開礦了。
挖出了不少礦石備用。
黃燦最擔心鐵礦品質了,仔細詳查以後,還真如李敬所說。
這裏的鐵礦,含鐵品位比磁州略低,但是差不了多少,可是這裏礦石含雜質更少,尤其是李敬說的對於鋼鐵品質的硫,磷雜質。
總的來說,儲量大,易開採,品質優等,好鐵,好媒,好礦。
發展起來,完全能替代磁州北方冶煉中心的位置,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黃大人,這一切都是按照犬子書信的安排做的,也不知道對不對!”
第一次跟朝廷合夥,李遠小心翼翼。
黃燦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他描述自己和李敬的關係。
“你們照李敬所言來做,自然不會有錯,他有沒有說過,鐵廠爐子起在什麼地方?”
看着李遠搖頭,黃燦又問。
“他說沒說鐵廠辦在什麼地方?”
李遠再次搖頭,黃燦鬱悶了。
磁州那個廢棄鐵廠的地勢可不好找,懸崖絕壁自動抽風,門口還有溪流,山泉水匯入不容易結冰,水能充沛。
沒有這種地利,爐溫怎麼上的去?
“這樣,你派人陪我附近轉轉,專門找懸崖絕壁的山下!對了也要道路便利!”
“這種地方怕是不多!”
李遠對附近也不是特別熟悉,趕緊找了幾個附近山民。
黃燦一連轉了七八天,也沒找到合適地方,心裏不早知道罵了李敬這混蛋多少次了。
這怎麼弄啊。
無奈的黃燦,找了鐵礦和煤礦之間的一個溪流旁邊修建鐵廠。
沒有懸崖引風,只能利用水利了。
這裏可以多造水車,反正這個溪流跟磁州峯峯那邊有些相似,有溫泉匯入,終年不結冰。
聽說夏日水量還很大。
可以學李二郎用水力鼓風。
先把生鐵煉出來,讓後製作坩堝炒鋼。
新建鐵廠,不能比老鐵廠,一口喫不成一個胖子,先找磁州鐵礦的做法,做一個粗練。
說幹就幹的黃燦,指揮着鐵工們忙了十來天。
用磁州帶來的坩堝也弄出來一些鐵。
比他在磁州做的當然好很多,可是比起李二郎在磁州教他的炒鋼之法用廢鐵煉出來鋼材始終差點火候。
照李敬的說法,含碳量不夠。
他又找不到出現問題的地方。
正當他還在鬱悶的時候。
濟南府陳知府跑來了,不僅他來了,還帶着一衆官員,都沒有關心鐵廠的成敗,第一句話就抱着雙拳恭喜。
黃燦眼睛都瞪大了。
這不是扯淡嗎?
宋朝的三司使號稱計相,在朝廷軍務,政務,財務三大重權中掌管財務。
皇帝老子心腹中的心腹才能任職。
三司運轉使是從二品京官,自己才正五品,他跟趙桓,趙佶關係都拉扯不上關係,兩個皇帝對他也不是特別熟悉。
怎麼可能讓主管三司。
再說,他一直在鹽鐵司打轉轉當官除了對鹽鐵,甲冑,兵器熟悉,三司其他業務一竅不通。
“怎麼可能,消息是不是錯了?”
“錯不了,我也調三司了,現在是黃大人屬下,戶部的官員任命,還需要運轉使大人提點!”
這更加離譜了,黃燦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就算是三司使,也沒有自己任命其他官員的可能。
“我跟你們說,不可能!”
“你先聽我說,宗元帥,李敬,關勝,打到汴梁了!”
“他們汴梁城下擊敗了金狗?”
“沒有,渡河以後,跟金狗西路軍幹了兩仗,滅了金狗一萬多人呢,金狗東西兩路軍回師卻把汴梁攻破了,等宗帥帶兵到了城下,金狗不敢戰,反而把官家劫持了!”
“我的天,汴梁城不堪一擊,還真被李敬小子料中了。”
知道陳知府不可能說假話,黃燦把手上還在查驗的鐵條都扔了,差點砸到了腳。
他沒有管,匆匆問陳知府。
“後來怎麼樣,宗澤李敬關勝打進汴梁沒有?”
“沒有,可惡的金狗,逼着官家和朝廷百官,晉升勤王軍。關勝晉升山東西路宣撫使,賜同進士出身,李敬升任山東東路宣撫使,賜同進士出生,種彥鴻也升任河北東路宣撫使了,連陳仁俊,吳談,李易峯,鄭宗孟,韓立,劉陽都成了賜同進士出身,各州的知府通判!”
“我的老天爺,官家好大手筆啊,宗帥呢?’
“宗澤,趙不試,岳飛,張伯奮都被封京西南路襄陽附近重建兵部,聖上要你在濟南府重建三司!”
假消息不可能到如此程度。
有些抓狂了,黃燦雙手在空中收回來,用力的撓着自己腦袋。
並不濃密的灰黃長髮也薅掉了不少。
“怎麼可能,陳知府,你應該知道三司衙門有多大?二十一案啊,官吏一千多,光衙門就是汴梁城裏兩條街!”
陳卓豈能不知道三司機構龐大,他也被這個任命嚇傻了,這不第一時間來找黃燦商量。
“所以,官家派了皇后巡遊咱濟南府!”
黃燦一拍自己額頭,恍若做夢。
現在他也不相信這是真的。
“朱皇后什麼時候到?”
“還有四五天,一起來的還有柔嘉帝姬,賢福帝姬,皇后一行出京遇見金狗,鑾駕被衝,侍衛死了八成半才衝出來,二龍山還被山賊盯上,要不是李敬管閒事盯着二龍山,她們就凶多吉少了,前來報訊的士卒說,可能四五天就到濟南府!”
金狗兵臨城下,官家緊急送人避難,閉着眼睛都能想象此番皇后出宮的兇險。
在場第一次聽說的人都吸着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