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想要幹嘛?這算不算你口中那個虐待單身狗?別忘了,軍中一半兒郎還是寡公子!”
關勝把這兩人的小曖昧看在眼裏,拍了拍李敬肩膀。
李敬咧着嘴問他。
“你不去見見你兒子?”
“你都不去見你老子!”
確實不方便,皇后沒有召見,誰敢上來。
又不是小孩子。
富貴還鄉,是人生數得着的喜事,這種榮耀不可能每個人都有。
至少在朱皇后抵達齊州前,他們兩人還兼職着皇后的護衛總管。
再走半天,就能回家了,親人什麼時候不能見。
關勝和李敬彼此問完,對望一眼,嘿嘿的低笑起來。
李清照十七歲入京即成名。
大宋皇室好文,也喜愛結交文人。
每逢佳節,設宴款待羣臣的時候,也邀請文人。
李格非侍郎的邀請函每次都讓他帶着女兒,李清照連皇宮去了很多次。
跟徽宗的皇后,皇妃也有過數面之緣。
離開京城十多年了,她在汴梁時候,太子還沒有被封爲太子,沒有娶親,眼前這位朱皇后,她還是第一次見。
既來之則安之。
李清照沒有那種受寵若驚的小女兒姿態,落落大方的打量着比自己小了十多歲的朱璉。
朱璉也打量着這個打扮精緻,面容青春的才女。
拉着她的手感慨。
“李姐姐人如其名,果然姿容不遜於芳華,太上,官家,都很喜歡你的詞,尤其是近日流傳出來的那首《詠梅》,汴梁宮廷內外,大街小巷都在傳頌!”
正巧這時候馬車開動,李敬帶着管帽的腦袋在鑾駕窗前現身,李易安對皇后改變稱謂不是特別在意,看着這個腦袋,就想踢它兩腳。
忍住心裏的鬱悶和不快。
笑着沒有答話。
昔日禮部侍郎的女兒,什麼場面沒見過。
趙柔嘉此刻也把注意力從顧無憂轉到李清照身上。
這個阿姨好漂亮。
“就是,我也喜歡易安大人的詞!我還會唱!”
朱璉母女的說話,李敬聽的一清二楚,不擡頭能跟感覺到車窗射出一股寒氣,要不是跟關勝商量好一左一右護衛車窗左右,他一準夾着馬肚子跑了。
“柔嘉公主,你會唱我做的什麼詞呢?”
“我會唱知否,不僅我會唱,軍中將士也喜歡唱呢!”
李清照年輕時候不太喜歡孩子,父親老來得子,續絃給他生了個弟弟可淘氣了。
可是隨着歲月增加,自己沒有孩子。
看着人家可愛的孩子,愈發的喜歡。
“好啊,能聽見公主唱我的詞,我可驕傲了!”
趙柔嘉興沖沖的開口,一朝花開傍柳,尋香誤覓亭侯,縱飲朝霞半日暉,風雨着不透。
歌詞一出來,李清照就懵逼了。
這不對啊,跟如夢令曲調八竿子打不着,詞也不對啊,不對,這個詞契合曲調,相當美!
撇了一眼馬車窗外的李敬,這混蛋裝作沒聽見。
朱璉看着李易安沒有什麼表情,更認定了這首歌是李易安交給李敬的。
等到趙柔嘉唱到如夢令知否詞句的時候,李清照再次忍不住看窗外。
這詞如此唱法,別具一格,好聽到爆炸。
連車內的顧無憂都瞪大了眼睛,羨慕的看着趙柔嘉唱歌。
誰搞出來的?
之前從來沒有聽過,等回到家,一定把這個臭小子抓起來好好審問一下。
趙柔嘉唱到第二遍的時候,車外將士們都跟着合唱。
李清照心裏似乎明白了,這多半又是自己這個侄兒搞出來的。
“李家姐姐,濟南府怎麼安排予母女的住宿?”
“陳大人把自己的府衙騰出來接駕了!”
“官家有旨,讓黃燦重建三司,三司機構龐大,雖說未來會遷移汴京,李敬估算沒有三四個月,汴京未必可以解圍,黃燦有何打算,在哪裏重建三司?”
“不知道,黃燦大人也很意外,聽明誠說,他都不相信官家有這樣的聖旨,他自稱對鹽鐵司的兵器,甲冑都算熟悉,分管鹽鐵司當仁不讓,但是對於度支,戶部二司的營造,百官,財稅各案,一竅不通!”
朱璉咯咯的笑起來。
李敬和曹輔還真說對了。
黃燦就是精研冶鐵的瘋子,跨領域也對鹽業製造,引路也頗有見第。
官家之所以讓下旨黃燦重建三司,一定也考慮到了自己北巡。
“明誠對三司可有興趣?”
李清照心裏更願意趙明誠做一個閒官,他平日的興趣在金石上面,就是知淄州,比起宗澤這些能臣,李清照自認有距離,她又怕自己在皇后面前貶低了丈夫,斷了丈夫前程,被丈夫埋怨。
“濟南府陳卓頗有能力,應該可以協助黃大人掌管一司!”
朱璉咯咯笑起來。
“李姐姐還有其他人推薦否?”
“齊州杜知州人不錯,忠義且能力不俗!就是他和陳知府都有些年齡偏大。”
“聽說李敬有個哥哥李敏隨着三司派遣官員南下采買糧食去了,能力如何?”
這次輪到李清照笑起來。
“不瞞皇后,昔日李敏不僅僅是五哥李遠一脈的長子,十五歲開始店鋪裏幫忙,也繼承了五哥商業上的穩沉,精明,五哥經常擔心二兒子不成器,常在李敏身邊唸叨,若他百年,讓哥哥一定照拂不成器的弟弟……”
汴京城下,李敬找官家聊了幾句,官家因此就給了李敏一個賜進士。
也不知道是誰照顧誰。
朱璉還沒有聽完,咯咯的笑起來,恍若銀鈴。
講到這裏,李清照自己也好笑。
笑聲感染着趙柔嘉。
她又開始顯示存在感,拉着李清照要唱她寫詞的歌。
趙柔嘉這麼一唱,周圍將士也習慣性的跟着唱。
此番濟南府和附近的青州,密州,濰州,淄州,但凡出兵的,知府,通判都得到了封賞。
一部分加官進爵,調任三司。
一部分表彰留用,官階長了一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