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擊金兵劫持汴梁的工匠,皇族,百官們北上。
完顏吳乞買下令廢二帝爲庶人,立張邦昌爲帝,建立僞齊的消息也傳到了濟州。
天下兵馬元帥府一片怒罵聲。
不管是文臣還是武將,都在謾罵金狗,無信,無義,不仁,他們是要毀了大宋天下。
一個個費力的表揚,反正罵娘又沒有損失。
“康王殿下,大宋不可一日無主,爲大宋江山計,爲天下黎民計,殿下都應該立刻稱帝!”
在汴京被圍的局勢下,黃潛善,汪伯彥,杜充等人私下早就巴望着趙構稱帝了。
不過趙構心思深沉,一直對稱帝沒有表現出任何慾望。
平素談吐措辭,也恪守一個親王本分。
他們只能耐心等待。
金人廢二帝的消息傳來,汪伯彥小心試探,被趙構斥責。
如今得到準確情況,二帝被金狗挾持離開汴梁,杜充照汪伯彥,黃潛善的意思,第一站出來,讓趙構稱帝。
“恭請殿下稱帝,爲天下黎民不受金人屠戮。”
“大宋江山不能因爲汴梁城破,二帝被擄而葬送,此刻唯有殿下站出來,才能凝聚衆望民心,推翻僞齊,抗拒金國!”
不僅僅是大元帥府的文臣渴望這一筆從龍之功。
連武將也巴望趙構稱帝的這一刻。
幾萬大軍駐紮應天府和濟州,苦無錢糧,梁揚祖不僅給趙構提出,“京城久圍,鹽法不通,權印賣東北鹽鈔”甚至在趙構的命令下,親自督辦,不足一月,“商人入納至百餘萬緡,軍餉遂給”。
現如今的大元帥府兵強馬壯,文武一心,只等着擁立趙構稱帝了。
“當今父兄仍在人間,大宋朝也容不下兩位皇帝在位,孤豈能不顧人倫,妄自稱帝,各位切勿多言!”
康王趙構說的一臉正氣。
一副堅決不稱帝的樣子。
王淵,梁揚祖等武將神色都有些暗淡。
汪伯彥和黃潛善對望一眼,嘴角卻翹了起來。
歷史上非正常繼位的皇帝,多半都是三辭三謝的。
眼下這位康王,天下兵馬大元帥,前幾天才把從河北匆匆派人的來張所所部,趕去了查看鄭州和洛陽間的趙家祖墳,先帝陵寢。
不顧活人,顧死人,再怎麼裝,也不會認爲你孝順。
火燒眉毛了還搞什麼三辭三謝。
要知道,朱璉可在山東。
萬一被宗澤,李敬搶了先手,全部朱璉代替官家監國。
那時候再稱帝,可就被動了。
“殿下,爲天下蒼生,爲大宋延續,請立刻將帥府南移,進入應天府!”
大宋朝的應天府,不單純是應天府,趙匡胤登基即位後,因發跡於“宋州”,遂改國號爲“宋”。因宋州古爲商丘,火正閼伯居商丘,商丘爲大火星分野之地,宋朝自稱爲“火宋”、“炎宋”。
所以大宋朝的應天府也被稱爲南京。
在濟州這個犄角旮旯稱帝,是不像話啊。
趙構雖然面無神色,表面上是心憂二帝,但是不得不說汪伯彥考慮還是比較周全的。
“汪副帥所言有理,當次張邦昌僭越稱帝,大元帥府必須表明自己的姿態,全軍立刻開拔,移師應天府!”
這下子不僅把趙構琢磨的比較透徹的汪伯彥等人確定了趙構是要稱帝。
連梁揚祖,王淵等武將也看出來趙構有心稱帝。
興奮的表情,溢於言表。
應天府離這裏並不遠。
不到百里路程。
一天多的行軍就可以趕到。
於是各軍立刻回去收拾行囊。
匆匆的啓程開拔。
果然,到了應天府以後,趙構再次拒絕了汪伯彥,黃潛善,杜充等文武臣將請求稱帝的要求。
同意了王淵,梁揚祖所請,構築中興壇,大元帥府發誓爲大宋中興而奮發。
中興壇還沒有構築好。
當天下兵馬大元帥府的文臣武將第三次請求趙構稱帝的時候。
康王順應軍心民心,在南京應天府登基即皇帝位,爲了延續宋朝皇統和法統,定國號仍爲宋,改元建炎。
升任汪伯彥爲同知樞密院事。
升任黃潛善爲中書侍郎。
升任梁揚祖爲集英殿修撰、徽猷閣待制兼任揚州知州、江淮等路制置發運使。
置御營司,以王淵爲都統制,授龍、神衛四廂都指揮。
杜充升任天章閣待制,兼任北京大名府知府。
從龍之功的封賞有些淺薄,總體來說,擁護趙構應天府稱帝的各位文臣武將都有些失望。
可是不得不接受。
趙構已經言明,金軍在汴梁城賴着不走,大宋天下還在戰亂之中。
不知何日可以安頓平靜。
應天府稱帝,也不知能否還都汴京,金人是否東進南京。
大元帥府從屬的忠誠他會記住。
別看趙構稱帝了。
其實他比汪伯彥,黃潛善還煩。
昔日在磁州,他絕沒有想到,宗澤和宗澤推薦的岳飛,種彥鴻,李敬,這麼能打。
匯合關勝所部,拿下範納所部,一直打到汴梁城。
儼然成了大宋一股新銳的勢力。
關鍵是這股勢力表面是隸屬於元帥府調遣,其實貌合神離。
還受到了趙桓的豐厚嘉獎,京東兩路,京西兩路,整個北方四路自成一體。
更要命是朱璉到了山東。
這羣人有了主心骨。
自己雖然稱帝,未來大宋究竟是皇后監國或者自己這個皇帝說了算,一切還未可知。
汪伯彥,黃潛善雖然已經派人去召回李綱,傳達自己旨意,答應立李綱爲相。
可是趙恆在汴梁城頭也有聖旨召回李綱,任命他爲開封府尹。
李綱能不能爲自己所用?
一切他沒有把握。
他有些記恨宗澤了,若不是這老匹夫擅自從大名府出兵,只顧着自己勤王撈名聲,自己稱帝也不會遇到這麼多麻煩。
更何況宗澤手下的岳飛,趙不試,關勝,李敬,種彥鴻驟然暴起。
脫離自己的掌控,其戰鬥力甚至可以壓制金狗,讓人心驚膽戰。
稱帝以後,他第一件事就是給趙野幾個地方實力派升官,可是對於宗澤和宗澤麾下的將領,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封賞,也不知道該怎麼拉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