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曾想,他和折彥質帶着大軍跑來。
趕跑了金狗騎兵。
趕來的援軍居然是張所這個義軍頭子。
人家張所還是奉命查看陵寢,自作主張來的。
不過聽說宗帥已經在路上了,距離他們也有就是一兩天的路程。
兩人還是比較坦然。
當即下令大軍駐紮。
等着宗帥統一指揮部署。
岳飛和趙不試都不喜歡王善,金狗押了這麼多汴梁的百姓,百官,趙氏皇族,他們恨不得立刻出兵北上追擊,救援,大軍駐紮,等着宗帥統一指揮,說的好聽,其實是貽誤戰機。
可是如果讓趙不試和岳飛在戰場上剩下的一萬人去追擊金狗,完顏宗望手下好幾萬精銳騎兵。
還有至少三萬押運人口,財帛的輔助兵馬。
那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別看岳飛帶的騎兵都戰死了近九成。
可是唐州軍的精華都被,被趙不試,彭衝保存下來了。
岳飛比起張伯奮,張仲熊兄弟老底子都打光了的處境,好了太多。
“鵬舉,不要太着急,雖說金狗帶着二帝和百官北上了,可他們押運了那麼多財貨,那麼多人口,肯定走不快,等宗帥來了,追上去就行了,你抓緊時間,下令大軍休息,磨刀不誤砍柴功!”
“說好了攔截金狗北上,結果犧牲這麼多將士,還是功虧一簣,我怎麼睡的着啊!”
趙不試,岳飛襟懷坦蕩,雖然是私聊,也沒有走太遠。
他們只是想去追擊金狗,也沒注意到身邊來了人。
“睡不着也得睡,大宋虎將,生死置之度外,帶着健兒跟金狗血拼幾個晝夜,留下一地的金狗屍體,打到精疲力竭,死傷不足一成,還在浴血搏殺,我大宋軍都是鵬舉這樣的將領,何愁強虜來犯,汴梁城又如何會失守陷落!”
等着張所說話,趙不試,岳飛才注意到河北東路的義軍首領張所來了。
“那些收攏的宋軍武器,我都沒有集中起來了,金軍的皮甲和兵器,我發放下去了。我有個想法,把河北東路的義軍,補充到你們鄧州軍,唐州軍和襄陽軍裏面去,畢竟義軍沒有軍餉,死了也沒有撫卹!”
“真的?”
生逢亂世,手上的兵就是安身立命的本錢。
儘管張所在河北聲望還是很高,可是這十萬軍從河北一路帶下來可不容易,別說行軍整頓費心費力,光人喫馬嚼就是一大筆錢。
千里迢迢帶到河東來,卻拱手把士兵相讓。
“嗨,我也是沒辦法,河北百姓募集的錢糧都耗光了,朝廷中樞被僞帝張邦昌佔據,康王不給我義軍撥發軍餉,軍糧,我總不能去搶吧,你們兩能不能給宗帥說下,接濟我一些糧餉和兵器!”
亂世之中,聚兵容易,養兵難。
張所爲人正派,縱兵爲禍的事情,他幹不出來。
“我也不知道宗帥手上有沒有錢,不過張大人及時救援,救命之恩,我會替張大人跟宗帥開口的!”
岳飛看着張所把他笑吟吟的望着,連忙開口應答。
“鵬舉,我還有一個要求,給我兩百個血戰老兵,你也要幫我整頓,訓練義軍,我一介書生,在朝廷裏幹那個監察御史也就是一個風聞奏事的活,河北義軍的戰力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要像鵬舉,趙侍郎一樣跟金狗野戰幾個晝夜,是萬萬做不到的!”
“說起李敬,我就來氣,他姑父趙明誠跟我都是青州人,趙家,張家乃是世交,這小子調集山東兵馬協助宗帥勤王,就把我給忘了?”
張所一路南下,知道了自己宣撫使的位置,被官家賜給了種彥鴻。
也知道了宗澤軍打到汴梁,打的金兵不敢應戰。
甚至從程忠口中知道了大名府,李固渡,封丘幾仗的具體過程,當然更知道這結義的三兄弟。
他手下這十多萬義軍也不是汴梁陷落後一揮而就的。
半年前手上也就有了幾萬,隨時防備金狗從燕京南下。
真要跟宗澤一路南下勤王,自己分兵帶着幾萬將士在黃河對岸封堵完顏宗望,沒準勤王就成功了。
“張宣撫使有所不知,早點喪母的李敬在章丘街頭胡作非爲,父親無力管教李敬,想把他兒子過繼給趙明誠當兒子不改姓氏,李清照都同意了,誰知道趙明誠嫌棄李敬年齡有些大,說養不熟!”
李敬現在也是宣撫使了,不管李敬在意不在意,程忠可不敢把這些事情說給張所聽。
張所聽完哈哈大笑。
趙明誠走眼了。
白白丟了個成就非凡的義子。
不過他也明白了趙不試這個話的意思,李敬跟趙明誠關係一般。
戰況緊急,李敬沒有參和張家和趙家的交情中,不知者不罪。
“鵬舉,有機會你要給我引薦你的兩個兄弟,我也方便把宣撫使職務跟種彥鴻做一個交接?”
“那沒有問題,我懷疑我兩個弟弟,正在太原府,平定州,等着金狗呢!”
岳飛此言一出,趙不試,張所大驚。
“真的?”
“只是一種感覺,勤王一路追擊,三弟處處料敵先機,若非敵強我弱,實力懸殊,完顏宗望沿途又沒有出現大的破綻,黃河正巧封凍,我軍不至於讓東路金狗殺到了汴梁!”
如果太原府一帶確實有李敬,種彥鴻阻擋金狗攜帶百姓,財貨十幾萬人歸程。
立刻北上纔是正確的選擇。
可是血戰幾個晝夜的鄧州軍,唐州軍和襄陽軍實在太疲憊了。
張所的義軍單獨追上去,恐怕承受不住金狗集中精銳一次衝擊。
正在爲難的時候。
折彥質帶着王善來了。
岳飛,趙不試已經聽說了,王善在附近看着他們打了兩天了,都沒有出手。
想起犧牲的將士,想起路過北上的二帝,趙氏皇族,汴梁工匠,他們對王善都有些膩歪。
王善裝不知道,只是說一個讓他們震驚的消息。
“各位將軍,不知道你們是否知道,康王在應天府稱帝了,改元建炎?”
張所,岳飛,趙不試他們一心勤王,只顧着打仗,根本沒有這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