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判,這就是李敬造的戰艦?”
“宗帥,這不是,李宣撫使造的戰艦濟南號,太原號,真定號,揚州號,大名號皆已經下水使用,比這個大十倍,比昔日太上皇出訪高麗神舟還大一倍,可以容納大小火炮六百門,根本開不到汴河裏!”
做登州通判時候,宗澤親歷了神舟的建造,太上皇的神舟他又不是沒見過。
兩條神舟一同開建,耗時三年多。
李敬在登州才幾天?
怎麼可能,你不要哄我。
“宗帥,汴河通航條件實在太差,政字艦已經是改造動力的最小船隻了,這一路綁着兩條差不多大的海船打頭,打頭的船隻幾次擱到船底,差點沒過來。”
聽着李雲易的感慨,宗澤才恍然注意到,綁在擱淺兩條船身後的這條炮艦他昔日在登州時候應該見過。
趙佶政和年間時候開建的。
只是這麼多火炮上去,又在船舷開了這麼多炮口,他沒認出來。
不過李雲易這麼一介紹,他想起來了。
“宗帥,娘娘給你帶的軍餉和糧食分了兩路,我這路是試航,不敢帶多了,只有一些金元和銀元,以及銅錢,還有一些海產品,糧食和部分軍餉,從濟南府開運汴梁!”
陳淬,宗澤眼睛都瞪大了。
山東乃是傳統的北方農業地區,糧食產量有限,又不出產茶葉,絲綢,瓷器,並不富裕,靖康武三軍人數不少,失去了河北東路,都在擴軍備戰。
怎麼可能還有餘力支撐他們軍餉。
“娘娘賜封宗帥爲烏傷候,陳通判爲莆田子,教旨走的陸路!沒有跟着一起來,不過他們先出發,估計十日內可能到汴梁!”
聽李雲易這麼說,宗澤和陳淬都笑起來了。
揚州給汴梁送來了聖旨,也賜封宗澤爲烏傷候,陳淬爲莆田子。
宗澤沒有接旨,揚州來的使者憤然而去。
兩人跟着李雲易上了戰船。
看着哪裏都好奇,左顧右盼的,李雲易連忙帶着他們走進船艙。
“娘娘和李宣撫使說了,水路和陸路一共押解汴梁一萬金元,十萬銀元,五十萬貫錢不僅包括了京畿之地的軍餉,也包括了河東張所,岳飛,張伯奮部的軍餉。船上的只有五千金元,三萬銀元,二十萬貫銅錢,請宗帥立刻派人清點接收!”
金元,銀元?
不應該是元寶嗎?
怎麼會這麼多,兩人還在發愣,李雲易就當着兩人面,解開了兩個箱子封條。
“娘娘在山東改革了幣制,一銀元等於十貫錢。一金元等於一百貫錢。這是新鑄造的錢幣。”
俯身從箱子裏去出一百枚紅紙包裹的錢幣。
閃閃發亮的金元看的宗澤和陳淬目瞪口呆,等李雲易從箱子裏再拿出銀元,吹了一口,兩人這才反應過來。
“這是娘娘和柔嘉帝姬面相?”
“李宣撫使誰都沒說,就把衝壓雕版做好了,小帝姬樂壞了,拿着銀元到處賞人!”
宗澤撫着撫須開懷大笑。
看着銀元上雕版的可愛模樣,他能想象小公主高興的樣子。
只可惜官家當下只有一個女兒,要是柔嘉帝姬是皇子該多好啊。
別說給河東發欠餉,就是開封府附近的義軍和京西兩路廂軍都不夠。
金狗把汴梁城的金銀都受颳走了。
但是銅錢還是留了不少。
甚至皇宮和開封府的錢庫裏的銅錢都被兵匪弄走了。
也被宗澤截獲了一些。
但是這千里押運,宗澤和陳淬都能感到這是朱璉的一份心意。
兩船的海貨,更讓宗澤有些欣喜。
離開海邊好些年了,又聞到這樣的味道了。
不管是曬乾的蝦,貝,魚,甚至海帶,在汴梁城和河東路都是稀罕貨。
讓跟隨宗澤留守京畿的士卒們都躁動起來。
一會就聚集了大量馬車。
士卒們紛紛幫忙卸貨。
宗澤大手一揮,把政通號上的火炮都給扛了,全部架設到汴梁城牆上去。
負責政通號的指揮使武滄海都急了,李雲易連忙攔阻他,讓他找宗澤討一張收條,最好把宗澤綁到船上,拉去登州。
剛纔李雲易告訴宗澤,如果政通號返回時候沒有遇到故障,事故,兩天就可以到登州,宗澤動心的很。
嘴上卻說陳淬要去幫河東幾路的駐軍押解軍糧和軍餉。
汴梁乃是國都,需要人鎮守。
他走不開。
“李通判,要不這樣,等貨物卸完了,我調了頭,明天把宗帥騙到我們船上,說帶着他領略蒸汽動力船的速度,乾脆就把他裝到登州去?”
“你不怕宗帥掌管兵部帥令,把你頭砍了?”
李敬手上這幫將領,什麼都敢幹,連掌管天下兵馬的副帥都敢騙。
李雲易倒不是覺得這個辦法不妥,低聲笑起來。
“我相信宗帥不會,聽說他對士卒將領都還是蠻好的,再說,他不會不給李宣撫使幾分薄面。”
“萬一陳淬跟着上船怎麼辦?”
山東好些個將領都知道,李敬和朱璉幾次邀請宗澤到山東,他都沒有答應。
騙他上船,未必不是辦法。
只是汴梁城京畿重地,對着北面就是黃河,金狗隨時可以渡河殺來。
這裏需要人駐防。
宗澤離開了,陳淬和他手下的將領不能走。
“到時候想個辦法,把他們分開!”
“你先籌備好,大不了我們扔一條駁船在這裏,把宗帥帶走就好了!我今夜跟着宗帥進城,看看怎麼邀請他比較合適。”
兩船的海產,加上這麼多金銀銅錢。
幾十人擡着火炮放在馬車,牛車上。
看着士兵們歡天喜地的轉運最後幾裏。
宗澤和陳淬臉上都喜氣洋洋的,哪裏注意到李雲易在算計他。
第二天李雲易邀請他去乘船,感受日行千里的海船。
宗澤欣然而往,哪知道李雲易開出去幾十裏才告訴他,要拉他去登州,要不船上專門爲大口徑火炮打造的實彈就不給他。
氣的宗澤吹鬍子瞪眼睛,假意答應以後,連忙安排陳淬帶着炮彈下船。
想借口停船,放下屬和陳淬上岸的機會,自己溜到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