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澤畏如蛇蠍。
臨海居沒有深宮高牆,也沒有帝王在。
他有些受不了女人們的熱情,甚至連臨海居主樓都不敢住。
哪裏知道,李敬宅院的女孩更多。
聽聞是收的歌姬,跟皇室沒有關聯,宗澤鬆了一口氣,乾脆的住到李家暫時沒有人住的院子去了。
李敬把臨海居的宅院的分配權給了朱璉。
至於趙玉盤那個,是他上繳時候留下來作爲親兵和禁軍用的。
他也沒想到,汴梁城水網縱橫,登州水師去過汴梁的那些兵,能把政通號真的開到汴梁附近。
還把宗澤騙來了。
“宗帥,想去扶桑看看嗎?”
剛在主樓跟着鄭太后一起議事的時候,李敬就看出宗澤對永久租借扶桑九州很意外,然後露出很嚮往的表情。
“一次運兵兩萬到九州,現在併入靖康武三軍的登州水師有這個能力?”
“建成了龍門吊以後,船舶動力改造很快,昔日隨太上皇赴高麗的神舟和六條大型客船都改造了蒸汽動力,在加上五條新船,十八條已經完成的宣,政字艦,在收攏山東兩路的大型民船,一次我們可以投放兵力八萬到渤海灣和沿海各地!”
“算沒有算,戰車了馬匹?”
“當然,只是這次征伐扶桑,繳獲的馬匹補充戰損,扶桑的馬匹比金狗的差遠了,不得不弄回來換出來做駑馬!“
“知足吧,扶桑人悍不畏死,立國多年,也不是傻子,若非是藤原氏把持當地朝局有些不穩,一下子被你打蒙了,時間長一些,豈能如你所願的簽約!”
陰謀終究有大白於天下的一天。
可是李敬根本沒有給扶桑朝廷鬧明白的時間。
他們在趕跑金狗兩個月內,扶桑人就要送來黃金白銀,購置兵器,在大宋船隻的協助下,對高麗開戰。
等他們陷入跟高麗的戰爭泥潭,學着金人閃電擄掠高麗人口替代本國勞工的時候。
發現上了賊船也沒用。
只能硬着頭皮打下去。
知道了也只能裝作不知道。
萬一高麗重新臣服大宋,又在大宋的支持下打他們,麻煩更大。
“李敬,有沒有想過,南下收攏揚州,兩浙,福建等地的船匠,在山東兩路建設第二個船廠,爲我大宋造更多的戰船?”
日行千里,不管風向,洋流,這樣的戰船上呆了兩天,讓宗澤把眼光投入了長江。
這樣的炮艦,趙構夢想的長江天險,就是一個笑話。
反而成爲靖康武三軍的快速投送兵力的坦途。
他甚至覺得,大宋應該遷都,遷到長江或者沿海。
揚州,濟州,汴梁的運河,甚至於黃河,也應該花大力氣疏通河道。
這樣山東兩路的精銳兵力才能更快投送。
蒸汽動力的船舶一旦投入民用,從大宋各地到京城,也變的便捷,只需要找到河道通航的地方,就能迅速抵達京城。
未來的京城,繁華程度絕不是現在的汴梁可以比擬的。
“宗帥,你是知道,我是反對打內戰的,打敗金狗之前,不想太早對揚州動手!”
“對了,趙不試從山東回到汴梁之前,見到了韓世忠,他沒有答應來山東,也沒答應來見我!”
這讓李敬有些意外。
應天府一戰,趙野軍作爲對戰完顏宗翰的主力,兵敗如山倒,劃歸趙野的王淵,韓世忠打光了老本。
居然瞧不上山東,李敬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甚至懷疑趙構把梁紅玉扣在揚州了。
可是他派人劫李綱家眷的時候,卻沒有在揚州打聽到梁紅玉。
如果韓世忠可以在宗澤麾下效力,西線有折可求,岳飛,中線有宗澤,韓世忠,東線有李敬,關勝,種彥鴻三軍,同時發起對金作戰,那纔夠金狗喝一壺的。
“宰相必起於州部,猛將必發於卒伍,像韓世忠這樣作戰經驗豐富的武將很難得,若是宗帥有機會見到他,儘量把他拉入麾下,甚至可以跟揚州提,用軍械和火炮,交易韓世忠!”
宗澤笑了起來,他知道李敬一直很看好韓世忠,在磁州就聽他說過此人。
能挖趙構麾下的人才,他肯定樂意。
山東,揚州,必有一戰,這種事情做好了,此消彼長。
再說,猛將就應該拿去跟金狗血戰,跟在趙構身邊算什麼。
“揚州來人是提過希望我提供部分軍械和火炮,被我罵回去了,日後她們若是再來,我倒是想看看他們能不能把韓世忠賣給我!”
“宗帥記得一定要跟梁紅玉一起要過來,那可是個巾幗英雄,對韓世忠影響極大!”
“我看幾個帝姬,都快被你搞成梁紅玉了,讓女人上戰場,這個好嘛?”
“總比讓宦官監軍強吧?”
“你不怕有人說女人上戰場不吉利?”
儘管李敬對自己來宋朝的事情匪夷所思,他前世多年的習慣還是那樣,搖了搖頭。
“太上皇在位時自稱教主道君皇帝,處處卜卦算吉凶,他可曾算出靖康之難?勤王之時,趙構的大元帥府倒是沒有女人,他們敢打金狗嗎?”
宗澤拉着李敬,種彥鴻在李遠的別院雙人客房上聊了大半夜,從軍械,軍務,到政務,問題越聊越多。
第二天一早,李敬還擔心他休息不好起不來。
只知道,天剛亮,他就抓住李敬讓他讓他帶自己去看新式戰艦。
剛回來的真定艦,太原艦,揚州艦可算是讓宗帥開了眼。
他都能感覺,這些船要是開到渤海灣,可以把蓋州的城牆給轟塌了。
更別說開去威脅扶桑了。
當過登州通判的宗澤,下了船才注意到。
自己住了好些年的登州城數百年的變化,都未必能比得上李敬在的這半年。
城外除了船廠,密密麻麻的起了石料,木料的切割作坊,麻布紡織作坊,蜂窩煤作坊,鐵器鍛造作坊,海鮮作坊,水師兵營,臨海居,圍着城外一圈,建個內城十倍的外城也綽綽有餘。
這還沒有包括城外的煤礦,鐵礦,挨着媒鐵礦之間的三司鐵廠,蒸汽機機械作坊。
城內城外的很多路面都用水泥硬化了,牛車,馬車,車水馬龍。
李敬這混球管的還挺寬,大街上有自來水籠頭,有新建的廁所,還讓登州衙門僱傭人清理街上垃圾,連往來的馬匹,馬車都在尾巴上掛着糞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