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船上校尉看着指揮使便祕的表情,都忍不住咧着嘴笑。
廂軍水師,聽這個話,還是隸屬福建的,沒聽說過福建廂軍水師有這麼大的船啊?
駱貞貴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林指揮使,李刑獄使可否告知,候誰的駕?”
“卑將不該問的,不敢問!”
“林指揮使可有李刑獄使的公文?或者朝廷的指令?”
“沒有!”
趙羽光棍的很,什麼都不想說,看着胡人一幺嚯,這廣州父母官就跟兒子一樣帶兵跑來,他生氣的很。
在登州,不管是高麗人,還是扶桑人,那都是幹活的奴隸。
憑什麼廣州就不一樣。
“哪林指揮使可否有福建廂軍的印信?”
“沒有,我的印信是登州水師的!”
登州水師?
廣州到登州四五千里路程,跑廣州來了?
將信將疑的駱貞貴接過了林淡然遞過來的登州水師身份牌,一年疑惑。
據說山東還是皇后監國,麾下靖康武三軍還反攻到金國境內了。
雖然駱貞貴是趙桓在位時候任命的官,可是他已經派人去揚州表示對趙構的忠誠了。
看着旁邊賈賣熱切的目光,咬着牙做了一個決定。
“林指揮使,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廣州港務長賈賣,他向本官狀告你是海盜,在海上搶了大食商人的船隻!”
趙羽嗤笑,這麼快這個廣南東路經略安撫使就決定站隊了?
“駱經略使,你可知道這麼做的後果?”
“林指揮使,你是要教本官做事,這樣一個木質身份的牌子,什麼地方都可以做,怎麼能證明你的身份?”
“不是有船舶司嗎?他們應該熟悉水師戰船的身份牌?”
說曹操,曹操到。
駱貞貴看着遠處船舶使高陽的馬車在士卒護衛下,緩緩進入了港口。
嘴角再次翹起來。
廣州這山高皇帝遠的地方做官,能拿到實際好處纔是真的。
高陽在船舶司多年,跟胡商關係密切,怎麼可能倒向你們這些遠道而來,身份不明的登州水師。
果然,高陽聽完趙羽邀請他去福建路候駕,也不爲所動。
跟駱貞貴商量了一下,就對着趙羽說。
“林指揮使,本官實在無法辨認登州水師身份牌的真僞,這需要派人到福建或者登州去,在此之前,你需要下令你所有的船工下船,收押廣州衙門,等事情真相大白,我們纔會放你!”
這些胡人緊張的很,看見船上兵器精良,以爲趙羽會頑抗到底。
誰知道趙羽只是笑了笑。
“我想問問高船舶使,駱安撫使,如何處置我們的船隻呢?”
“當然是經略安撫司派兵看押封存起來,如果你們是海盜,這是證據,如果你們是官兵,這就是軍械!”
“既然你們這麼決定了,到時候你們自己負責,我只是提醒二位,如果胡人上船,導致船上機密失竊,就不是流放這麼簡單了!”
趙羽說完,一揮手,船上士兵全部都整齊的列隊下船,他們連硬弩,牀弩都沒有帶下船,空手就下來了。
船上的兵也好,海盜也好,沒有拿着武器,駱貞貴和高陽也對望一眼,鬆了一口大氣。
他們雖然管不到這些胡人,這些胡人也管不到他們。
沒有足夠的利益,他們是不會向這些胡人交付船隻的。
“你不要威脅我們,你現在還是嫌犯!”
高陽顯然比駱貞貴更強勢,聽見趙羽有威脅的意味。立刻上前惡狠狠的把他望着。
“你還敢把我們這些兵關到大牢裏去?”
“不審問,案子怎麼能清楚呢?”
誰給你的勇氣?
敢扣押大宋第一號強軍的蒸汽軍艦。
關押艦艇的海軍士兵?
你還要不要給我們用刑,屈打成招?
趙羽盯着眼前的船舶司長官,哈哈大笑,彷彿在看一個死人。
隨便給你們設置一個陷阱,一股腦的跟着胡人一起踩進來。
你們這是準備讓廣州的番坊跟高麗,扶桑,遼東一樣,血流成河了。
“好啊,我等着,等着兩位地方官來審我!”
“押走!”
眼看着船上這主事的如此囂張,駱貞貴大吼了一聲。
他帶的部分廂軍紛紛抽出刀來,裝模作樣的要把船上一百多水師官兵押走。
嗤笑一聲的趙羽理都不想理他們。
走在隊伍跟前,就跟着廂軍朝着知州衙門走去。
旁邊的林淡然不停的用肩膀撞趙羽,後面的士卒一個個都樂壞了,林指揮使這麼撞的意思傻子都看得出來,你是林淡然,我是誰。
而駱貞貴攔住了想要第一時間上船的賈賣等人。
這些胡人不知所措的望着廣州兩個地方官。
高陽開口說到。
“這些人可能是皇后監國的登州水師,我們兩拿下這條船風險太大了,原來的條件不行,至少要翻十倍!”
別說十倍,就是兩人開口要一百倍的酬勞。
只要能破解此船無風自行的祕密,賈賣也覺得值。
不過他家乃是商賈世家,總不能對方開什麼價格,自己就按照什麼價格買。
哪怕是獨家的買賣也不行。
“登州水師,距離這裏四五千裏,別說他們沒有大型軍艦到廣州,就算到了廣州,還是我們的對手嗎?我們的商船上也有牀駑,也有弓箭,投石機!”
“剛纔你沒聽人家說嗎?別人是福建提點刑獄李芘派來的,還讓我們去福建候駕,福建若是倒向了登州,這件事風險就太大,十倍酬勞我都不想幹!”
李貞貴跟高陽不太一樣。
他在想,怎麼樣把扣押登州水師的船的情況,化爲功績。
派人上報揚州。
至於能從胡人手上撈點錢,都是次要的。
正在想着,手上忽然被賈賣塞了一錠金子。
只見他悄悄的問。
“李經略使,我們能否登船看看這個價格值不值,如果值得,某決計不會虧待了經略使!”
賈賣不止在給李貞貴塞,也在跟高陽塞,高陽把錢放到袖子裏,左顧右盼,看着四下沒有外人,又勾勾指頭,一錠哪裏夠啊。
“兩位放心,我已經準備好了兩個五十兩黃金的箱子,給你們放在馬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