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從碼頭傳來兩個消息。
幾乎八成準備遠航的番人商船都帶着大宋不允許攜帶的違禁品,比如大量的銅錢,大量的鐵器。
讓朱璉和趙福金憤怒的是,這些番人還在做人肉買賣。
總共有十七條商船,關押着我大宋一千二百多女子。
這些都是販運到南洋西洋出賣的,要知道南洋和西洋權貴和有錢人,無不以能擁有一個大宋女子爲榮。
可是這些女子的來源,都是無良盜匪從各地拐騙,劫掠到廣州或者到兩浙轉運而來的。
基本上都是良家女子,一路遭遇了非人折磨。
這還不算是過分的,更過分的是番人在港口旁邊的監獄。
進去的士兵就吐了。
裏面的人犯不少都是被砍掉了手足或者戳瞎了眼睛的苦主。
發現自己被宋軍解救出來,就開始哭着控訴番人的暴行。
哪怕在遼東殺的血流成河的靖字軍也氣的渾身發抖。
“殘暴不仁,喪盡天良,無惡不作,罄竹難書,這幫番人實在太可惡,這是藐視我大宋朝!”
手裏拿着範勇遞過來的記錄。
李清照氣的渾身都在發抖。
趙福金也一臉漆黑。
這還是大宋朝的天下嗎?
堂皇大宋,居然有這樣陰暗的事情年年發生。
甚至讓靖字軍從番坊查抄的巨大的繳獲也黯然失色了。
光政和七年到如今這十年間。
這些外籍商人擄掠數萬名大宋良家婦女前往海外。
他們甚至僱傭賊人在兩浙,健康,揚州等地動手。
“你小子怎麼一點不生氣,我都氣死了!”
皇后,太妃,長公主,姑姑都在一邊看回來的捷報,一邊生氣。
李敬一點都不關心,跟趙羽湊找一起,認真的反覆覈對查抄和裝船金銀的數量,以及捕獲番人,番屬的數量。
不僅如此,他們還讓廣州府部分戴罪的吏員搬來了很多廣州的戶籍,商鋪,作坊的登記資料。
全盤對廣南東路的人口,商貿,賦稅的情況進行了解。
他還一邊對照剛從地下密庫裏搬運出來的東西。
在李清照的提醒下,幾人纔回頭看着李敬。
李敬有些莫名其妙。
番人作惡,狗官爲虎作倀,幾十年都沒人管過了。
再說了,在大宋,賣國不是士大夫很正常的行爲嗎?
真要對通敵叛國較真,主和派就沒有一個無辜的,也包括那個因爲避戰,讓汴梁淪陷的僞帝。
你們趙家人自己都賣國,你還能管百官賣國?
我難得出手管管,難道我還錯了?
他算是徹底明白了,華夏族要是依靠着封建官制,永遠內鬥吧。
可是朱璉望着李敬,想到的又不一樣。
朱璉覺得自己好累,要知道劉娥也好,高滔滔也罷,這兩個監國的前輩都是在宮廷裏發號司令。
她們都高高在上,都以爲大宋永遠花團錦簇。
可是她卻親眼目睹了人間疾苦。
大宋若不強勢的給這些外國人顏色,誰也不敢保證靖康之難會不會在自己有生之年第二次重演。
“李敬,打南中國海周邊需要從山東調多少兵馬到廣州?”
“調什麼山東兵馬啊,讓福建路的政治改良緩緩,周寧,陳卓,李芘三人帶着稷下學宮的學子都來廣南東路設審案,此番廣州大案涉及官員衆多,苦主也多,就當給稷下學宮做審訊斷案的歷練了,至於福建路的四萬兵,廣州港口繳獲了這麼多商船,一次就可以運到,然後運去南洋打仗!”
李敬自信他不怕任何一個人國家的軍隊。
之所以忍着沒有打金狗,一方面是沒有訓練有素的騎兵,而是缺乏足夠的保障補給線的兵力和補給。
之所以選擇這個冬天南下,之所以急吼吼拿下廣南東路的廣州。
一是爲明年的反攻金狗弄錢,雖說扶桑金礦銀礦都在出產,可是打仗是一件非常耗費錢的買賣,手上錢多點,心裏不慌,山東的發展要錢,打金狗也要錢,要兼顧。
錢可是好東西。
金軍二次攻擊汴梁,這麼快陷落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大宋國庫沒錢,都扔給金狗第一次南下時候退兵了。
二是弄糧食,手上有糧,心裏不慌。
山東現在也開始推廣精耕細作了,今年還是主要種植糧食,可是李敬覺得山東更適合種植經濟型的茶葉,棉花之類的,要讓一部分人先富裕起來,這樣在一統全國的時候,會輕鬆愉快很多。
至於騎兵,深入白山黑水復仇,少量騎兵騎術不如對手,也不是不能接受。
勤王時候沒有足夠的騎兵,義軍缺乏訓練,照樣打勝仗。
大不了登陸遼東以後,佔據海灘穩紮穩打,土工作業,再用水泥構築堡壘,戰壕,逼着金軍前來死磕。
現在情況是錢夠了。
他都不知道占城,蘇祿國,三佛齊,爪哇,真臘這些南洋各國的懶人們有沒有給他準備好足夠北伐糧食。
他相信物資儲備和軍隊素質數量多一分,前線的勝算就大一分,傷亡也小一分。
“廣南東路怎麼辦啊?”
“沐浴在娘娘監國光輝下,廣南百姓隨便怎麼過日子,都比沒拿下這幾個狗官和這些番人時候要強!”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這麼正大明光的拍馬屁,你就不怕宗帥和關勝他們罵你奸佞。
兩個太妃和李清照他們一愣。
鬨堂大笑。
朱璉也不好意思的一臉緋紅。
她明白李敬的意思了,急不得。
被高陽,駱貞貴和番人搞亂的廣南東路需要時間來梳理。
廣南東路給明年大宋提供了金銀,你還指望人家再提供糧食,兵源?
想的也太美了。
朱璉有些感慨,要是明年可以把官家救回來就好了。
讓他提拔李敬和周寧爲左右相,他們兩口子跟着水師遊山玩水,怎麼玩大宋也會越來越強。
“李敬,現在就給林正風下令,讓他編組廣州港口繳獲的番人商船,前往福建接兵!”
彷彿讓李敬環南中國海之戰是一個艱難的決定,朱璉剛說完,又馬上想起稷下學宮學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