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地方官員事前動員。
春暖花開之後,山東百姓給大象送來好多喫的。
鍾彥鬱甚至把大火炮放到了大象背上馱着,那個輕鬆。
至於渡海那點風浪,李綱纔不在乎,反正熬一夜就過來了。
大象在船上熬了這麼多天,也就是下船差點栽海里而已。
完全沒注意宗澤在搪塞他。
在半路上匯合宗澤船隊的張公裕可驚呆了。
登州一幅千船進發的場景他都沒有看夠,一轉眼,娘娘親自邀請他這個老頭子上她的馬車。
如此豪華氣派的馬車,見都沒有見過。
腳踏下去都是軟的。
上去的時候,朱璉擔心他摔倒,連忙讓人攙扶,張公裕擺了擺手,生怕皇后覺得他年老無力,涌出一股血氣,支撐自己踏上馬車。
“微臣乃和州一小吏,不值當娘娘如此厚愛!”
張公裕爲了掩飾自己囧他,上馬車連忙坐在地上,
“怎麼不值,李副使言張公,若有戰,召必達,鐵骨錚錚,忠勇無敵,日月可鑑,而且老當益壯!”
聽聞朱璉此言,張公裕驚呆了,他帶的船隊進入東海不久,就碰上了登州水師北上的船隻。
人家直接把他們綁上一起前往登州。
光着無風自動,日行千里的船,就讓他對李敬敬佩不已。
得知靖康武三軍麾下均是十幾萬之衆,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去年的伐金根本沒有用力,震的話都說不出來。
於是,他動搖了反對北伐的想法。
而今,李敬居然如此推崇自己。
而自己只帶來兩千多水師官兵。
“李副使繆贊,老臣接到娘娘教旨,得知能率軍參與遼東反攻,血脈噴張,彷彿年輕了好幾十歲啊!感情娘娘派我做先鋒,我麾下兩千和州兒郎願意爲大宋復仇之戰馬革裹屍還!”
“張卿家,怎麼打,我說了不算,我一介女流,不懂軍務,也沒有資格在宗帥,李副使,關卿家,小種將軍這種大宋名將前指手畫腳,到時候你去找他們商量!”
張公裕有些傻,他帶了六十多條船,被兩條北上的船隻碰見,推着走的很慢,然後在沒到膠州灣的地方,被宗澤的船隊追上,編組的時候他準備去拜望宗帥,誰知道水師傳來的消息是宗帥昨夜沒睡好,好不容易睡着了。
他本想厚着臉皮上船候着宗澤,又害怕水師官兵覺得他看見大船太功利。
傻傻的在水師重陽艦上呆到登州。
“張卿家,軍隊的部署,戰事都是樞密院在負責,本宮認爲李宣撫使不太可能把你們這羣水師官兵拿去伐金,和州艦已經下水,正在調試,你所屬部將極可能未來會縱橫四海!”
“娘娘的意思,我的兵可以去駕駛蒸汽艦艇?”
很糾結。
張公裕自認自己和自己的兵不怵金狗,可是陸上結陣廝殺,終究是水師的短板。
可是他又恨不得跟金狗血肉相見。
“和州水師進入大宋海軍編制,肯定會被打散,就不知道張卿家舍不捨得?”
“沒什麼捨不得,此番舉家來投娘娘,我這風燭殘年就交給娘娘了,你怎麼說,我怎麼辦!再說,李宣撫使乃是我宋軍戰神,他調配部署,自然有他的道理。”
眼看臨海居到了,朱璉笑着給張公裕介紹自己住的地方,以及分配給他家人的別院。
然後又帶着他再次見過了太后,太妃,自己女兒。
專門叮囑女官給和州水師撥發之前三個月的軍餉,最後還讓李敬帶着他家人去別院。
張公裕今年六十四,比宗澤要年輕一些。
“張公,我就不跟你客氣了,你帶的兩千多兵,都是水師,精通水性,儘管和州不靠海,但是水師終日在風浪中跳幫,總比旱鴨子學起來要容易,但是蒸汽艦艇和一般船隻操控很大不同,所以不太可能獨立出來.....”
果然如皇后所言,人家監國的皇后親自給自己說,自己除了答應,還能做什麼。
雖說兩千多弟兄都是和州帶來的心腹,張公裕毫不介意,哈哈一笑。
“可以,李宣撫使給本官說說,本官能幹什麼?”
“兩個選擇,一個是跟着宗帥作爲樞密院屬官,前線參謀軍務,第二個就是作爲內河水師的統帥!”
想起登州水師雄壯的蒸汽艦艇,上面密佈的火炮,再想想這樣的艦艇橫行於長江之上,張公裕有些傻?
指着自己問李敬。
“我能做統帥?”
出口以後的張公裕像給自己一嘴巴。
內河水師,也就是說伐金之戰,基本上跟他無緣了。
眼看李敬還沒開口。
“我願意跟隨宗帥踏上金國土地,哪怕做一小卒!”
“我建議張公還是做內河水師都統好!”
張公裕忽然看見李敬翹起嘴角,給自己眨了眨眼。
忽然想起,登州水師是靖字軍編制。
在做內河水師都統,就是在李敬麾下作戰。
四個都統裏面,林正風升任廣南東路船舶司,五品船舶使。
韓槐安,趙羽跟着李敬滅六國有功,都成了伯爵。
宗澤他不熟悉,自己也不是宗澤找來的,李敬不會千里迢迢讓朱璉派人來害自己。
“好,李副使讓我做什麼,就做什麼!”
“我要你立刻提供一份麾下將領名錄,張公要對每個人寫好判詞,其中不僅要有年齡,經歷,還要有識字程度,個人性格,您的子女後代,可以進入水師學堂學習!”
“女孩也行?”
臨海居這一棟棟別院很漂亮,張公裕看着自己身後一羣的親屬一個個左顧右盼。
“口誤,女孩可以跟隨工匠弟子學校學習,別嫌棄這個名字,這個學校未來會自成體系,堅持讀下去前途無憂,陳過庭,劉韐,張叔夜,李綱的一些子孫都在裏面,明日我會讓親衛和侍女來詳細給你說明,方便你安置家人!”
“我的船隻和士卒現在怎麼臨時安置?”
他已經從朱璉口中得知,但凡住到臨海居的朝臣家屬,都可以在臨海主樓免費用餐。
只是還有一個兒子和部下們,不知道如何安置。
“登州水師營地住不下,暫時讓他們海上住一晚,今夜水師都統劉雨亭會派人照顧他們的伙食,張公不用擔心!”
“那行,名冊這裏我有,到了別院我就立刻書寫評價!”
“現在不行,今夜宗帥來了,娘娘肯定召集我們議事,四個水師都統,加上你,肯定跑不掉!”
水師艦隊不同於商船艦隊,內河跟海船又不太相同,張公裕年齡雖大,但是不乏勇氣,血性,說話中氣很足,靠岸時候麾下士卒在船上筆直整齊的列隊也能彰顯素質。
他剛到登州時候,登州水師幾個都統帶兵都比不上這老頭。
發揮餘熱,替水師學堂的學員成長過度一下還是很有好處的。
原本李敬想手下和州的兵,把他派去給宗帥作伴,見到本人和他的兵以後,頓時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