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慎妃來求自己夾帶私貨。
派人找完顏宗翰的時候,見趙桓,拿到趙桓更改傳位的聖旨。
“這件事娘娘是否知曉?”
嘴上在問朱慎妃,李剛心裏在權衡,完顏宗翰如果得知趙桓傳位趙瑾,保證回來不親自執政,會不會放人。
這傢伙太狠,被大宋打的猶如喪家之犬,寧可帶着主力西遷,也不坐下來跟大宋和談。
“李相知道我的身份,哪怕親如姐妹,也沒法開口!”
坐不住的李綱在客廳遊走了幾圈,反覆權衡。
朱慎妃這種說法有一些道理,遇上完顏宗翰這種混人什麼效果很難說。
在他心中,傳位公主這種事,怎麼看,怎麼不正經。
一介女流統御大宋,有違男女倫常,有失大宋體統。
國家權柄豈能兒戲,讓趙柔嘉拿在手上當玩具。
終於下定了決心。
“慎妃娘娘如果能答應老夫幾個條件,老夫就派心腹去尋官家!”
“李相請直言?”
“第一,不準傷害柔嘉公主!”
“這是當然!”
“第二,以後休得再對人提起此事?”
朱慎妃發現李綱在盯着自己,等着回覆,卻抿着嘴沒有答應。
從眼神中看出她不甘心,李綱嘆了一口氣。
“罷了,我派人去西北後,會把今天你說的判斷上書皇后娘娘,不會說明是你所言,我只是提醒你,朝中重臣除了下西洋的,就只有張叔夜和周寧去揚州,汴梁督導政治改良了,你切記不要去拉攏臨安來的那幫人!”
不管是跟着朱勝非主動來投奔的,還是被李敬從臨安請到登州的。
這些官員及其複雜。
人心隔肚皮,無論他們想擁護趙瑾得到從龍之功,還是反手去見朱璉,把朱慎妃賣了,讓姐妹之間交惡。
都不是李綱願意見到的。
至於結交李敬留在登州的陳仁俊等部將,李綱更覺得她豬油蒙了心才這麼幹。
“拜託李相了,要知道,這麼做我也不單純是爲自己,若是此事可以成功,我寧願放棄和娘娘並肩的地位!”
李敬倒是不懷疑她說的這句話是假話。
母子情深,爲了兒子能繼承江山,做母親的什麼都能放棄很正常。
再說,朱璉和她本來是堂姐妹,憑藉朱璉八面玲瓏,母儀天下的風範,一定虧不了趙瑾。
即便是趙瑾登基,朱璉也是正牌的太后,哪怕並列兩宮皇太后,她也低於朱璉的地位。
李綱像送一個燙手山芋一樣。
等朱慎妃把話說完,就迫不及待端茶送客。
臨行前還千萬叮囑。
“此事可爲則爲,若是不可爲,當從長計議。”
“我替瑾兒謝過李相了,此番相助之恩,定讓瑾兒謹記在心!”
口惠而實不至這種承諾,李綱聽多了,他纔不要聽這種話,想了想又叮囑朱慎妃。
“慎妃一定不要去招惹李敬,鄭太后,娘娘爲拉攏李敬,不知道用了多少心思,長公主也分散在軍中親近將領士卒,極力避免黃袍加身這樣的事情發生,千萬別把這小子逼反了!”
在大宋歷史上,武將權柄滔天,這樣的事情是前所未有的。
別看李綱沒事就懟李敬,對李清照也沒有好臉。
那是李綱喫定了李敬胸襟寬廣,爲人大度,不會拿他怎麼樣。
即便是兵諫拿到了皇位,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說她們恩將仇報。
皇帝失德,彷彿秦失其鹿。
憑藉傳奇戰神在大宋的威望,憑藉敬佩李敬的各地百姓,官員,軍中舊部,交好同僚,不管他是不是活着,趙氏皇族的江山都會及及可危。
“李相放心,李敬乃是我和瑾兒的救命恩人,即便是瑾兒繼位,也必須要有李敬輔左,我絕不會忘記李敬的恩情!”
眼下這位貴妃腦子還算是清醒。
看見李綱轉身,她彷彿卸下了重擔,步伐都輕鬆許多,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李綱卻睡不着了。
倘若真的把官家的聖旨請來,而宋金和談失敗,沒有迎回二聖。
失去皇位的趙柔嘉一哭,那個敢拉着官家請求一起上路的小王八蛋會不會發渾,連聖旨都不認了。
經歷了太上皇的衣帶詔亂命,揚州和登州兩股朝堂勢力惡鬥。
北狩皇帝的聖旨還真沒有太大權威。
在南洋的李敬倒是睡的很香甜。
昔日鄭和七下西洋成功,是因爲明朝在打下了安南,並且扶持三佛齊的華僑佔據了馬六甲海峽隘口。
跟鄭和相同的是,李敬同樣把馬六甲海峽和三佛齊的半島作爲了征伐西洋的大本營。
蒸汽船隻速度快,不需要風速洋流的時機。
但是嚴重依賴煤炭和燃料。
西洋太遠,駁船裝着煤炭而不是士兵,那就什麼事都不用幹了。
去年李敬把華僑都撤了,是怕當地人報復。
如今捲土重來,高麗軍,扶桑軍跟着李敬連續進攻七八個南洋口岸城市。
抓了二十多萬重開煤礦。
“天啊,這些扶桑人和高麗人怎麼能這樣,李副使你也不管管?”
比起宋金之戰,此番下西洋戰事更加血腥。
扶桑人,高立人都一個德行。
看見宋軍的時候,規規矩矩,宋軍沒在的時候,燒殺搶掠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財貨的繳獲還比較好管理,本身天氣熱,穿的單薄,上船之前搜身藏不住。
兩個僕從軍船隻還會輪換,居無定所,想藏在其他地方也不可能。
所以趙纓絡告狀是因爲他們總是揹着宋軍去對當地女人下手。
各種殘忍,手段令人髮指。
趙纓絡頓時感覺北狩路上,金人還算是客氣的。
“我怎麼沒管,你沒看我都下令閹了殺了好些畜生!活要人乾的,你總不能讓我把人都全殺了,到時候又從高麗和扶桑拉一羣畜生回來。”
戰爭不是做生意,大宋的兵沒上戰場時候,一個個都想着封狼居胥。
在戰場混一場,吐的翻天覆地。
華夏族人天生就不愛打仗,喜歡殘忍場景都是變態。
士卒們軍令在身,肩負保家衛國的責任,沒有辦法不去適應。
這話等於沒說,趙纓絡氣鼓鼓的樣子很可愛。
趙玉盤捏了捏他的臉,柔聲給李敬說。
“要不,收攏的南洋人裏挑一批?”
李敬都不好給趙玉盤說,挑一批也是一樣,上次安南,三佛齊的兵到了其他國家,做的不比高麗,扶桑人仁慈。
只是校尉們習慣了,僕從軍又不是大宋軍,連派去的記功使也難得上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