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宗帥一邊縱容南線各軍搶功,一邊知道立馬收復吐蕃不可爲,還大張旗鼓的徵求個軍意見,那是爲什麼?”
趙瑚兒做夢都沒想到,自己跟完顏宗望想到一起去了。
還點破了宗澤那點心思。
她說的這麼明白,別說岳飛,韓世忠懂了。
連灌了一肚子酒的折可求,也站起來給趙瑚兒敬酒。
他慚愧的很,好歹自己也是坐鎮一方爲國戍邊的統領,欽命軍主將。
宗帥的用意,第一步就掉坑裏了。
好歹人家韓世忠和岳飛走到了第二步還跟趙瑚兒一起剖析出了宗帥真正的用意。
打吐蕃是假的。
勾引進入西夏北面,正在掠奪西夏人口的完顏宗望所部,那纔是真的。
“別看宗帥老歸老,還有點意思!”
趙金羅真是沒想到,一聲正氣凜然的宗澤,打仗也這麼多心眼。
“哎,我給你們說,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說起,也不讓讓部將門知道,我們知道就行了!”
不止岳飛一個人感覺宋軍請報上很被動。
西夏人,金人,還有原來遼人,在沒少在大宋境內埋下眼線。
大宋對於這些奸細的懲處是必須要有實證。
現在司法官員亂上刑也是要追責的。
滲透多年的奸細看起來跟宋人沒什麼區別。
通過一系列戶籍的重新登記,好多胡人奸細身份都變得合法和更加隱蔽。
與之相反的是,派往西域的商隊,連本土胡商也會在遭遇重重關卡的刁難,更別說宋人。
長公主和幾個將領都在點頭。
韓世忠繼續說。
“如果派南線兩路偏師,佯攻吐蕃,我們該怎麼對付完顏宗翰所部?”
折可求可是海量,別看他喝這麼多。
趙瑚兒一段分析,連宗帥身邊的陸宰都認可。
酒都醒了。
西夏的情報是他負責的,岳飛,韓世忠很認可他在軍情上的功勳。
趙瑚兒,趙金羅也把有功人員名單羅列出來了,作爲第一等的功勳。
如今誘敵南下,戰場仍然擺在西夏,折可求認爲對金情報遠非對西夏情報那麼容易。
“首先要有準確的情報,據我所知,現在金人完全不信任西夏人,在黑水鎮周邊廣袤的區域,抓到西夏人就直接送去西域,完顏宗翰大隊不分兵,光盯着他都不容易!”
如果不是大舉進攻吐蕃,確保勝利,各軍把繳獲的禦寒物資都給進入吐蕃的偏師,誘敵的花費並不大!
冒險的大軍也不是很多。
產生損失也是可以接受的。
重點還是敵軍的動向。
都是仗打老了的將軍,軍情爲先,折可求這話顯然抓住了重點。
漂浮的騎兵神出鬼沒,最難捕捉,更何況完顏宗翰所部佔據了富庶的花剌子模,並不依靠西夏疆域進行補給。
相反,完顏宗翰和完顏宗望都很重視騎哨的運用。
跟在大軍附近的宋軍哨騎,通常都會遭遇圍殺,是傷亡最慘重的一個兵種。
這也是未來西域之戰的難點。
折可求的話,讓陸宰和韓世忠都陷入了沉思。
岳飛也感覺查清楚完顏宗翰所部難度很大,不能光靠猛字軍。
勝字軍和忠字軍也要參與進去。
爲未來西域之戰做一些有益的嘗試。
“西夏和西域雖大,可是比起大海,不值一提,完全可以模仿水師,在堪輿圖上劃定橫豎的標線,除了一些不能通過大軍山脈,其餘地方,都派出騎哨,把他們連成一張網!”
“可以試試!”
在山東訓練期間,韓世忠是聽過水師學堂的授課的。
水師對將領要求極高,對水師將領專業甚至有些變態。
論說大宋第一軍,非水師莫屬。
即便這樣,水師也在沿海各島嶼,暗礁,建立標的,一方面,爲來往船隻導航,一方面,又對航行危險海域示警。
“尤其是西夏境內,可以威脅到前往吐蕃的所有線路,關口,我們三軍聯合提前派出斥候,挖掘隱蔽所,就地隱藏起來,必要時候,狼煙聯絡!”
“這個辦法好,金人對重兵經過之地,前後左右都有大隊騎哨,以往我們的騎兵老遠就會被發現,這次我們躲起來,實現準備好視野開拓的隱蔽所!”
“我認爲還是要抽調精明的兵,然後讓他們做一做僞裝隱蔽的訓練!”
三個臭皮匠,當個諸葛亮。
韓世忠乾脆的遣散了來喝酒的部將,趙瑚兒他們也讓記功官回去休息。
在西夏的國都,幾個將領越喝越興奮。
點着燈火一邊喝一邊聊。
從如何派兵佯攻西夏,到如何讓人相信宗帥親征,如何對西夏西涼府,甘州,肅州,沙洲一線防禦,都做了一個推演。
直到天亮了,幾人相視一笑,還碰了一杯,帶着陸宰去找宗澤去了。
宗澤得知幾人的來意,當然高興。
終於開竅了。
能跟自己想到一起去了。
尤其是得知幾人對騎哨和探查軍情方面的設想。
宗澤捏緊了拳頭。
心裏暗自盤算,此戰就爲了驗證這種騎哨佈局和生存方式,也不虧了。
“宗帥,昨夜我們幾個人權衡一夜,還是有些擔憂!”
“你們怕什麼啊?”
“完顏闍母重兵在西域和西夏邊境,跟劉錡所部相距不遠,沙洲的位置有些突前了,哪裏的城防並不能防禦金軍的火炮,我怕金人還能從西域調兵,或者說,完顏宗翰利用莪軍出擊吐蕃的機會,跟完顏闍母.....”
韓世忠的話,讓宗澤一驚,眼睛瞪着韓世忠,看的韓世忠心裏發毛。
剛準備開口解釋。
宗澤的手臂就重重的拍在他肩膀上。
“良臣,鵬舉,本官真是小看了你二人的能力!”
豎起手掌,又對摺可求點了點。
“完顏宗翰和完顏宗望都不是庸將,比讓南線大軍吃了一點苦頭的完顏宗弼難以對付的多,猛字軍要善於動腦筋,加強訓練,否則容易在金人手上喫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