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軍嘴不擅長的夜戰,跟宋人拼了。
不過完顏宗翰一瞬間就瞭解了完顏宗望的心情。
根據騎哨和大宋傳來的消息。
劉錡在玉門關,沙洲,加起來的軍隊也不超過一萬五。
我大金七萬鐵騎,怕他個球。
留下必要的軍隊看守後勤,輜重,馬匹,其餘的跟老子衝上去。
三萬打一萬五,完顏宗望還不相信,你們白天使用的戰術在晚上也能用,他也不信,兩倍的兵力,悍勇的金軍拼不過你宋人。
然而金人蜂擁而上,一副決戰的樣子,嚇了劉錡一身冷汗。
“林雄,帶着弟兄們在這裏跟我盯着,看沙州城內焰火旗號,如果燃起焰火,你就帶着這一千的兄弟和我之後派來的兄弟給我衝殺敵人身後,當然,你要是絕對對手中軍和輜重有機可乘,也可以主動殺過去,到時候給我發信號!”
“喏!”
說完的劉錡都沒來得及給其他士卒們打招呼,一頭就扎進了隱蔽的地道內。
特孃的,金狗瘋了。
大半夜的,趁着自己夜襲他們,反殺過來。
這麼多人,比沙洲,玉門關加起來的守軍還多。
在金人嗚嗚的衝鋒號角聲中,他已經下令親衛在高處點燃爆竹信號。
敵衆我寡,撤退是不可能就這麼連夜撤退的,明天被金人牽着馬跨過這些戰壕追上來就慘了。
狹路相逢勇者勝纔是唯一的出路。
也不知道邵洪和沙洲城外的守軍有沒有及時做出應對。
慶幸的是,劉錡返回陣地前沿的時候。
劉銘已經在劉鈞的迎接下,衝散了金人原本工事掘進的前沿人馬。
知道了金人瘋狂來攻。
虎尊炮,步兵重火炮已經架起來,在並不明亮的夜色中怒吼。
金人並沒有急於上來,一邊挖着工事掘進,一邊扛着火炮抵進。
在劉錡鑽出地道的時候,金人的銅炮也吼起來了。
“劉將軍,你可算回來了,金人瘋了!”
邵洪比劉錡先到前沿一刻鐘,聽說劉錡順着地道去了金人那邊,嚇的六神無主。
主將要是出了事,有個好歹。
沙洲城內城外這一萬多大軍羣龍無首,那該怎麼辦啊?
“不怕,別看金人這麼多火炮怒吼,打不着我們,他們下午土工掘進的速度並不快,即便勉強到可以躲避火炮衝鋒,也要天亮去了!”
跟邵洪說完,劉錡又對着前沿的兄弟們交代。
“弟兄們打起精神來!金狗不會一直老老實實挖戰壕!”
“金狗就不是老老實實挖戰壕的貨色,隨時可以爬上戰壕衝擊。”
李敬讓兩個堂兄弟盯着前沿。
又對後續趕來的幾個將領開始安排,讓他們除了留少數警戒兄弟在原來駐守的方向繼續警戒,其他人全部調過來進入這個方向的二三線城外,輪番休息。
也許等不到天亮,就是一場苦戰。
劉錡所部開拔西夏之前,一直找李敬的來信進行山地訓練。
在平原上結陣和金人騎兵廝殺,劉錡自認自己的兵未必是金人對手。
可沙洲城外這挖的溝溝坎坎,到處是戰壕。
在雙方人馬差距不是特別懸殊的情況下,劉錡覺得是可一戰的。
畢竟金人只有七萬餘軍,還要分兵保護大量的馬匹和輜重。
能騰出手的,也不過三四萬而已。
僅僅能達到倍則攻之這一個條件。
果然,一切如同他預料的一樣。
完顏宗弼幾次組織部隊偷偷的跳出戰壕進攻,都被宋軍發現了。
火炮,震天雷,弩箭。
射的金人又退回去繼續開挖戰壕。
直到快天亮了。
金人再次勐攻過來。
一邊爬出戰壕,跨越這二十米的距離,一邊身後的金軍還在繼續沿着戰壕開挖,馬上就要挖通到宋軍突前的戰壕了。
嗚嗚的號角,夜色下灰色皮毛包裹的金人猶如邪魅。
動作迅捷無比。
快速的撲向了宋軍戰壕。
戰壕內的長槍,在夜色中帶着點點寒光,凌空刺向了撲來的金人。
然而敵人彷彿殺紅眼了,前赴後繼。
一個個跳入戰壕。
宋軍在後方的炮火,牀駑的支援下,跟金人開始肉搏。
劉錡也跟着士卒一起上,弩箭,火統,長槍,砍刀,拿着什麼用什麼。
一番砍殺之後,勐然發現身邊的邵洪還在幫忙補刀。
立刻想起了樞密院下發各軍主將不得上陣的命令。
拉着邵洪連忙讓後撤。
“邵院事好樣的,臨危不懼!”
“哪有,金人撲進戰壕的時候,我腿都軟了,眼睜睜看着將軍大殺四方,作爲男人,某不甘心被人保護!”
“趕緊走,幫我保密,要是被長公主知道,捅到樞密院去,你我此戰就沒有戰功了!”
“沒戰功也要爽,能手刃金人,此行不冤!”
“不冤歸不冤,別之聲,爽了就好!”
大笑着的劉錡拉着邵洪剛剛退出去不遠。
金人那邊傳來歡呼聲。
兩人都知道壞了,狗日的金狗把戰壕挖通了。
接下來的肉搏戰,更加殘酷了。
從拂曉到中午,吼聲震天,炮火不斷,金人如浪涌一般,一波波的衝擊宋軍戰壕。
戰壕裏不斷響起爆炸聲。
有金人丟進來了,也是宋軍兄弟點燃,跟金人同歸於盡的。
冷熱兵器混合的廝殺,無比慘烈。
劉錡所部爲了最大化的殺傷對手,減小自己傷亡。
戰線一步步的隨着沙洲城外巨大的環形工事後退。
劉錡各方向的兵,不得不一次次填入前線。
以維持雙方大致對等的人數搏殺。
哪怕明知道對手傷亡人數遠多於自己。
劉錡也不敢掉以輕心。
無論再難,傷亡再大,至少要把今天白天熬過去。
現在退兵,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逃過金人騎兵的追殺,回到肅州守軍接應地方。
“注意補位,注意協作,火炮兵,你的炮膛快炸了,去個人幫他換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