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能否見見構兒?”
得知兒子險死還生。
趙佶忽然間有些心痛,哪怕這個兒子很不肖,畢竟也是自己骨血。
看着一點點長大的。
“等到了西洋再說吧,先讓他看看我大宋萬國來朝的氣象!”
趙構這件事,趙玉盤是先斬後奏的。
知道李敬很不喜歡趙構,也是編隊出發以後,纔跟李敬說。
李敬嘆了一口氣,不置可否。
至今趙玉盤都心虛的很。
可他的哥哥和弟弟,卻在後面船上把酒言歡。
“大哥,汴梁淪陷的事情,我對不住你和父皇,可是皇嫂太狠了,差點要了我腦袋不說,還送我去挖礦,那些黑漆漆的礦洞,每天每個礦工必須要揹回來定量的礦砂,真是要了老命!”
“你活該,爲了皇位,什麼事情都能幹的出來,還讓那個什麼秦檜,在報紙上捏造自家嫂子和李敬謠言,判你挖礦,真是便宜你了!”
“你不是也活該,朱璉這麼好的皇后,不珍惜,手下這麼多勇勐武將,不防備,腳都沒在大宋土地上踩踏實,就想着釋兵權,生怕李敬無法黃袍加身!”
說完的趙構,嘿嘿一笑,也不管臉上在礦坑裏擦傷的傷口導致笑容有些瘮人。
就對着趙桓舉起了茶杯,以茶代酒。
趙桓沒好氣的跟他碰了一杯。
趙構也屬於洞中方几日,世上已千年的人,他也抱着原來的觀點。
不認爲趙桓杯酒釋兵權有什麼錯。
只是有些惋惜。
“皇兄,你還是有機會東山再起,執掌權柄的,畢竟張叔夜,陳過庭,曹輔,宗澤,都是昔日對你忠心耿耿的朝臣,哪像我,手下的人降的降,死的死!”
秦檜還沒逃出京畿,就被李敬抓來殺了。
黃潛善,汪伯彥被公審判處了死刑。
那個欲掘開黃河,阻擋金兵的杜充更慘,逃到吐蕃部落了,還是被種彥鴻帶兵入雪區抓了回來,在京城被判處凌遲。
餘深、薛昂等一衆昔日元帥府屬官,被髮配各地挖礦。
他們可沒有自己那種血親姐妹的命人照顧的福分,而且去的是最危險的煤礦,恐怕早早丟了性命。
山東大軍攜打敗金人,收復河山,擴張疆域之威南下,梁揚祖,韓世忠,朱勝非,先後投奔了朱璉。
趙構即便再有萬般想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我也沒有機會了,李敬心思縝密,睡覺都睜着一隻眼睛,想來對危險就是防範於未然,他不會讓我上位的,倘若硬來,勢必引起朝野反撲!”
趙佶讓鄭憐玉給他圈出來的文章。
趙桓看了不到三分之一。
觸動很大啊。
以天下資源奉養大宋。
讓宋人生子佔滿全球。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大宋此番雄心壯志,前所未有,世所罕見,即便是回國的趙桓,想過如何強盛大宋,也沒想過讓宋人富裕起來多生子。
“我現在只求柔嘉趕緊親政,或者她把李敬招爲帝婿,看在柔嘉的面子上,放我自由,我也如同父皇一般,找個學校任職山長,了卻殘生。”
“我現在也只求皇兄早日脫困,我不求自己脫困,哪怕被囚禁在父皇,大哥身邊,得一個小院安置,也是極幸福的!巴望大哥脫困以後,幫我向柔嘉,向皇嫂,向李敬說一聲對不起,千萬別又扔我到礦山去了!”
在趙構看來,父兄北狩。
理所應當的應該由他繼承皇位。
一切所作所爲,也爲了保全趙家江山。
成王敗寇。
輸了也沒什麼不要意思的。
畢竟父兄和皇嫂都應該惦記血脈親情拉他一把。
眼下趙桓自己都自顧不暇,好不容易抓住一顆救命稻草才得以乞活,他還死皮賴臉的貼上來。
全然不想昔日汴梁之變時候,坐山觀虎鬥,落井下石的卑鄙行徑。
這一口一個大哥,皇兄。
都不想想昔日眼中何曾有過這個大哥和皇兄。
“老九,你先看看這些報紙,報上名字打圈的是母后幫我圈出來必看的文章。父皇認爲李綱都過時了,你我於大宋的認識,就更遙遠了。”
“都快開飯了,看什麼報紙啊,我都是個廢人了,看這也沒有用,皇兄,記得一定要幫我求情,弟弟在苗劉之變時候受了傷,真經不起礦場那種重活折騰了。”
留下趙構,趙桓不是覺得他是自己弟弟。
只是因爲趙構同樣是一個失敗者。
彼此有些共同的語言。
被單獨囚禁在扶桑,他實在太寂寞了。
趙構可不管寂寞不寂寞。
跟着趙桓,起碼喫的好。
看着水師官兵送上來的海鮮大餐,嘴角都流下了口水。
同樣是皇子,待遇差距怎麼這麼大。
他在礦場時候,由於礦場靠海,也挨着海鮮工坊,雖說也能喫飽,喫到海鮮。
可海鮮跟海鮮不同。
那滋味,那材料,跟趙桓這專用的廚子做出來,天壤之別。
鮮活的黃花魚,有滋有味,一看就讓人流口水,
龍蝦,大螃蟹配上辣椒配合大蒜炒的蒜蓉,誰想出來的。
想起自己在臨安皇宮的喫食,比起趙桓這囚徒,都不如。
眼看飯食到來。
趙桓也不避諱,喚來了西域美人一起用膳。
一邊的趙構那個恨啊。
桌子底下摸摸苗劉之變,受驚的胯下。
原本還期待着用飯的趙構忽然感覺山珍海味,也索然無味。
“老九,匈牙利公主說剛纔在甲板上,好像看見父皇和母后在那邊艦艇上,你說他們知道我們隨艦隊南下了嗎?”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父皇在臨安,遠離朝堂中樞,朝堂有奸佞李敬一手遮天,就算是顧念父子親情,也做不了什麼。”
“朕倒是挺想念父皇的,倘若他能過來陪我說說話,也是極好的!”
比起趙桓的待遇,趙構自己知道自己是事。
呸的一口。
也只能在心裏。
都被囚禁了,還端着皇帝架子,還說什麼朕。
你信不信,哪天那個朕傳到李敬耳朵裏,讓他煩了,直接就把你卡察了。
他也不想想,趙桓也在嫌棄他。
船上的水師官兵全是李敬的人,你這一口一個奸佞。
要是傳到李敬耳朵裏,重新把你發配回了礦場倒是無所謂,連累自己,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