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遠遠沒有其他將領那麼興奮。
包括宗澤,關勝,種彥鴻,岳飛幾個郡王。
畢竟賞無可賞了。
關勝,種彥鴻,岳飛還好一些,是爲了欽命軍的榮譽而戰。
宗澤沒想過,臨到老了,也能指揮西路軍,帶着鍾彥鬱,彭衝,折彥質,張伯奮去立下滅國之功。
但是韓世忠,劉錡,張伯奮以及各大欽命軍次一級的將領就不一樣了。
現如今,金國已經對宋稱臣。
簽訂的藩屬契約雖說不如西洋各國那麼苛刻,但是也在學習大宋文字和管制。
積極派出商隊,使者。
對宋人頗爲恭敬。
短時間根本找不到開戰的理由。
眼下這場日落之州的戰役,就是大宋佔領天下,各欽命軍諸神將最後的輝煌了。
將領們拼命的鼓舞氣勢。
“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雲!”
這是遠征將士最愛的歌謠。
連僕從軍也在跟着一起賣力的吼叫。
戰艦躍浮碧濤上,戰意衝上九萬程。
分頭跟隨艦隊行進的朝臣,太學生,一個個聽着將士們唱不膩的戰歌,熱血沸騰。
甚至趙桓也激動的趴在甲板邊的船舷上,翹首以盼。
“皇兄,甲板上一樣能聽得見,你至於嗎?”
趙構很不爽,自從邢秉懿在南洋跟他見面後,也在船上度過了幾個晚上。
如今帶着濃濃的失望,跟隨大軍征戰。
做記功使去了。
就那羣丘八,也配堂堂康王妃爲他們記功?
也不怕折了壽元,馬革裹屍。
“至於,我大宋有此威武雄壯之師,何愁天下不統!”
“統一又如何,不統又如何,統一了能讓你迴歸執政?”
趙構看來,趙桓這上躥下跳就是鹹喫蘿蔔澹操心。
“老九過了啊,朕被人兵諫,那是朕錯了,至少朕沒有丟了祖宗傳下來的江山,現在的天下,還是趙宋的天下!”
聽完趙桓的話,趙構心裏暗自鄙夷。
趙家人的氣節呢?
被狗喫啦?
要是李敬說句話,下個罪己詔就放了你,你怕是恨不得立刻磨墨鋪紙。
可是他好像低估了自己這個皇兄的敏銳。
趙桓已經察覺趙構對他的不屑。
“我能不能執政無所謂,反正是老婆和女兒代替我執政,不像是某些人,堂堂王妃,在大戰之際,在軍中跟士卒爲伍,衝鋒陷陣,就是爲了給女兒多留下點錢,爲王爺造的孽,贖罪!”
“軍中記功使又不止一個康王妃,邢秉懿也好,趙玉盤姐妹也好,都是自願的!”
“姐妹們自願,是爲了掌權,爲我大宋督軍,康王妃自願,怕是另有隱情!”
….艦隊氣勢如虹。
三箭齊發。
兩兄弟也相互譏諷,劍拔弩張。
直到居中的艦隊,一路在海上高歌勐進。
抵達了那不勒斯王朝的那不勒斯城。
關勝纔不管這個國家是不是神聖羅馬帝國承認的國家。
下令全艦隊炮擊那不勒斯城!
神舟怒放花千樹,更吹落,彈如雨。
儘管在路上,趙桓趙構兩兄弟,曾經目睹大宋海軍火炮訓練。
可是遠沒有今日大宋海軍實戰來的震撼。
連拘押他們兩人的戰艦,也接到了命令,加入到炮擊那不勒斯城的隊列中。
艦炮齊鳴。
即便是火炮腳上裝有緩衝的裝置。
艦艇仍然在齊鳴上下震動。
趙桓已經無暇跟趙構鬥嘴了。
哪怕此刻的趙構,死死的抓住船舷上的欄杆,雙腳不停的顫抖。
他也沒嘲笑這個膽小如鼠的老九。
雙目透過望遠鏡。
眼看着城內鬼哭狼嚎的場景。
不由想起昔日金軍攻破汴梁,東京如人間地獄一般。
“戰爭總是傷及無辜的,眼睜睜看着諸多性命在眼前凋零,這太殘酷,朕唯願天下太平!”
趙構聽着趙桓的感慨,都沒那麼害怕了,不由的在心裏吐槽。
裝什麼裝。
明明大宋軍這仗,就是爲了打給你看的,滿足你和你麾下宋軍稱雄世界的野心。
只是你自己作死。
讓你皇后和女兒享受這份榮光了。
“不宣而戰,纔是可恥的,大宋軍要攻打那不勒斯國,就應該派人遞交國書,待使臣回覆以後,才約定時日開戰!”
趙構知道自己以前作惡太多。
回不去了。
即便未來柔嘉親政,赦免他,也不可能回覆康王的爵位。
而趙佶和衆多姐妹討好李敬,也保下了自己。
他不在乎了。
乾脆就跟趙桓添堵,給他和大宋勳爵埋刺。
可他越這麼幹。
趙桓膽子越小,連忙幫大宋朝臣解釋。
“老九,你還真不是坐皇位的人,目光短淺,這些番人都欺負到我大宋商人頭上了,對我禮部的照會充耳不聞,有今日的下場,就是活該!”
在轟隆的炮聲中,趙桓吼的聲嘶力竭。
說完乾脆走到一邊,不跟趙構說話了。
反正讓他在船上,是來給自己解悶的,不是來添堵的。
指揮這場戰爭的關勝,讓趙桓心驚肉跳。
他根本不管那不勒斯城房屋倒塌,哭聲震天。
持續的要求艦隊半個時辰炮擊不準停止。
這一路水師的指揮趙羽也是鐵了心大開殺戒。
對着海岸上完好的建築,就下令開炮,對着聚集的人羣,也下令開炮。
汽笛,旗語,交錯的在旗艦上發號施令。
艦艇不停的調整,側身。
駁船上運載的士兵,一個個翹首以盼。
….倒是跟在中路,陪着趙柔嘉,朱璉等女卷的李敬,拿了個望遠鏡,跟一邊的黃燦,趙明誠談笑風生。
“這個世界很小,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吹倒東風。”
“別小看日落之州這片土地,這裏氣候宜人,沒有太多的地質災害,也沒有太多的水旱饑荒,只要不是太大的戰爭,人口膨脹很快,再加上大西洋對岸就是靖康大陸,一旦這片土地上人,掌控了靖康大陸,就可以集中大量的資源,打到東方,打到我大宋的本土,到時候,他們就會把玩我宋人的長髮,把我們當成豬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