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權寵嬌娘 >第八十一章、侯爺,這不是血
    說話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道姑,是跟着師傅們一起下山做法事的,看着還不怎麼經過事情,而今伸手指着一處,臉色慘白,聲音顫抖。

    這方向就在虞兮嬌的右前方,棺槨的方向。

    這才起更,天色還早,又是做法事的時候,虞氏一族在徵遠侯府的人幾乎都在,大家說話都很輕,這會被這麼一個尖利的聲音嚇了一跳,都擡起頭來,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這……是血?”

    “這蘭萱縣君的棺槨裏流血了?”

    “這……這是流血了,有……有冤情?”

    許多人看到了,虞蘭萱的棺槨邊上,一縷紅色的鮮血緩緩的滑落了下來,映在這一片白色的布縵中,莫名的讓人心悸。

    虞兮嬌扶着晴月站起來,驚駭的看着眼前這一幕,伸手似乎想說什麼,腳下一軟,差點把火盆踢翻,驚的原本心悸的人,越發的恐懼。

    好好的棺槨,怎麼會出血?

    許多人都知道這裏面並沒有屍身,只是幾件衣裳罷了,這衣裳怎麼會出血?難不成這裏面真的有什麼冤屈不成?

    對於徵遠侯夫人和虞蘭萱之死,許多人都是懷疑的,暗中猜疑的不少,這會真真切切的看着,又這麼直觀,原本心中的疑惑這時候直接就出了口,跟着腳下發軟的人更多,有人已經站立不住,“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對着棺槨念念有辭,求着安氏和虞蘭萱的饒恕,說他們什麼也不知道。

    寧氏也嚇得臉色大變,嘴脣哆嗦,一步也走不動,看着眼前的一切,手腳僵硬。

    虞仲陽一看不好,急忙上前,斥道:“誰不小心把紅蠟燭滴到了棺槨上面?還不清理乾淨。”

    “這裏……沒有紅蠟燭。”有人聲音發飄的道。

    喪事又不是喜事,怎麼會準備大紅的蠟燭,更不會有紅色的蠟燭油滴在這裏。

    虞仲陽臉色猙獰起來,一把從身邊婆子的手中搶過一塊溼巾,三兩下的往棺槨上胡亂的抹了抹,立時溼巾變得一片血紅,彷彿是從血水裏揮出來的似的,棺槨上的血色不但沒有擦乾淨,看着越發的殷紅……

    “這真的是有冤情。”

    “安夫人和縣君……這是死的冤枉。”

    “是……是誰害了安夫人和縣君……?”有人牙齒打架,咯嗒咯嗒的響,在這個靈堂上面越發的讓人覺得陰森。

    “這……這上面飛過……是什麼?”有人忽然又倒退兩步,扯着嗓子尖叫了起來,這聲音聽起來讓人莫名的覺得陰寒,讓人從心底不安,

    幾塊紗幔落了下來,有一塊還落到了火盆中,火突然之間涌上來。

    彷彿有什麼把最後一絲安寧撕去,也不知道誰第一個在喊:“快……安夫人和蘭萱縣君來索命了!”

    尖利的驚叫聲,讓許多人轉身就跑,後面的人一鬨而散,前面的人被帶着跑,還有人其實並不想跑的,可是這個時候也容不得她跑或者不跑。

    道士們膽子原本是最大的,但女冠們的膽識很明顯也不是特別大,特別是幾個年紀小的小道姑,這時候同樣慌着往外跑,手中做法事的法器也扔了下去,在這樣的一個時候越發的增添幾分驚悸。

    虞瑞文和以及幾個族老們一邊呵斥衆人站住,一邊派人先救火,並維持秩序,無奈許多嚇破了膽的內眷,出去之後就不敢再回來,有人全身顫抖的縮成一團,不得已只能先送回去。

    火盆子燒着的白色布縵其實並不多,沒一會時間這火勢就控制住了。

    虞兮嬌站在靈堂的一角,並沒有逃走,目光掃過在場的衆人,特意的在寧氏和虞仲陽的臉上滑過,眼底閃過一絲幽色。

    寧氏驚懼無比,臉白如紙,整個人人都在哆嗦。

    虞仲陽看着倒是沒什麼,只是臉上帶着些煞氣,神色陰沉,和記憶中那位性子很好的二叔,彷彿就是二個人。

    一個管事的急匆匆的從後面的白色布縵中過來,看到虞兮嬌好生生的站在那裏,這才鬆了一口氣:“三姑娘,侯爺請您出去,這裏不安全。”

    是虞瑞文派來的人。

    “不必,我在這裏很安全。”虞兮嬌搖了搖頭,看了看左右道。

    “姑娘……”管事的還想再勸,虞兮嬌已經先搖了搖手,“回稟父親,我在這裏很安全,沒什麼事情,今天上半夜我得守着,總不能這個時候先回去,白白的惹了人說話。”

    見她執意如此,管事的無奈,只能回去稟報。

    這會靈堂已經安穩了下來,女眷們跑掉了許多,男子們倒是基本上全留了下來,這會收攏人手,道姑們也把自家人全叫了回來,幾個小道姑戰戰兢兢的跟在幾位師傅的身後,臉色白的像鬼。

    眼神驚懼的四處亂看,彷彿下一刻,就有什麼惡鬼會突然之間竄出來,要了她們的性命似的。

    “這不是血,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虞仲文上前兩步,把手中的溼巾拿給端虞文看。

    虞瑞文一偏臉,往後疾退了兩步,手搖了搖:“拿走,拿走,不必給我看,這棺槨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就流了血。”

    這麼晦氣的東西,他纔不要看。

    “侯爺,這不是血。”虞仲陽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

    “就算不是血,這種東西也讓人忌諱的很,你們府上,是不是惹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怎麼就會出這樣的事情。”

    虞瑞文皺着眉頭,斜眼看了看虞仲陽手中的溼巾,有種不忍直視的感覺,身子又往後退了退,如果可以,他一眼也不願意看。

    虞仲陽氣的想吐血,這話如果是別人說的,他上去就是一個巴掌,什麼叫惹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他們在辦喪事,現在在辦喪事!

    “侯爺……這真的不是血,應當是有人故意的。”虞仲陽咬牙道,臉色顯得有些猙獰。

    “有人故意的?爲什麼要這麼做?是你做了……什麼嗎?”虞瑞文上下打量了虞仲陽幾眼,見他還要過來,急忙道:“你別過來,再退後兩步,離我遠一些,這種邪乎的東西,跟我們府上沒有關係。”

    話說完,眼底的嫌棄明明白白。

    虞仲陽又氣又急:“侯爺,這真的……是有人故意想混淆視聽……應當有人偷偷進來做了手腳。”

    虞仲陽說完伸手往後一指:“侯爺,你應當知道這裏面只放了衣裳吧?”

    “是放了衣裳,所以……爲什麼會流血?”虞瑞文點頭,表示對他的贊同,只是這話說的讓虞仲陽越發的憋屈。

    “侯爺,我不知道是誰動的手腳。”虞仲陽又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煩燥,伸手一指安氏的棺槨,“如果真的有什麼,這個時候出事的不應當也有大嫂的棺槨嗎?蘭萱和大嫂的棺槨是一樣的,都放的衣裳。”

    “這是說……真的是有人進了靈堂,做了什麼?”虞瑞文摸了摸下巴,目光忽然落在虞仲陽的背後,兩眼發直。

    “自然是的,此事還得好好查一查纔是,所有到過靈堂,有可能碰到棺槨的人都要查一下。”見虞瑞文相信了,虞仲陽大喘了一口氣,神色冷靜了下來。

    查,此事必然要查問清楚,否則明天謠言就會滿天飛。

    “那……是什麼?”一位族老伸手指着虞仲陽的身後,聲音發飄。

    虞仲陽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回頭,驀的整個人僵住。

    他背後現在是安氏的棺槨,棺槨處,緩慢的滑下一滴鮮血,血色鮮豔,宛如才從身體上流失的,看得人不只是頭皮發麻,而且連心底也是發麻的。

    “這是……真的有冤屈嗎?”又一位族老兩眼發直,腳下一軟,差點摔倒,還是虞瑞文伸手扶了他一把,才讓他免於摔倒。

    虞仲陽的話,幾乎讓眼前的情形更驚駭幾分。

    虞仲陽既便不相信鬼神,這時候一時間也是反應不過來,張口結舌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切。

    “族兄,徵遠侯夫人和縣君的死,是不是有冤情?”虞瑞文問道。

    “沒有,怎麼可能有,是意外,真的是意外!”虞仲陽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額頭上青筋都暴了起來。

    待得說完,才發現自己反應過度,用力的喘息了幾下,才放平緩自己的聲音:“這事必然得查一查,不知道是誰要對付我們徵遠侯府,居然連死去之人的安寧都打擾到了,此事……此事必然得查。”

    虞仲陽腦袋“嗡嗡嗡”作響,彷彿有鑼鼓在裏面敲打似的,頭痛欲裂!

    既便再不相信,這時候也不由的慌亂起來,下意識的一再的說着“查”,其實完全不知道說什麼,他不相信這是真的,不相信這是嫂子和侄女的鬼魂顯世。

    如果真的,當初大哥的冤魂不是應當比嫂子和侄女更凌厲嗎?

    同樣是橫死之人,大哥難道還比不得大嫂和侄女?

    這麼一想,心頭稍安,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必然是有人在暗中謀算什麼,用力的咬咬牙,不可能的,安氏和虞蘭萱死之前都不是自己的對手,別說她們,就算是大哥又如何,最後還不是折在自己的手上。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

    想到這裏,驀的頓住,用力的閉了閉眼睛,急促的呼吸平和了一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中只剩下陰沉,咬牙切齒的道:“請宣平侯幫我查明此事,是誰見我大哥不在,趁機壞我徵遠侯府的名聲。”

    話才說完,一個丫環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二老爺,不好了,死……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