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權寵嬌娘 >第六百九十章、挑事的側妃,找事的庶妃
    宣平侯府的人今天起的特別的早,昨晚晚上已經去報了死訓。

    在虞玉熙出嫁之後,又到晚上纔去報的,雖然大家都知道錢氏已經死了,但現在就當她昨天晚上才過世的。

    今天一大早,宣平侯府開門時,就已經全部掛了白幡,一路從門口進去,半點沒有昨日的喜氣。

    所有的紅色都掩蓋了起來,靈堂上面更是冷了一個度,擺放了不少的冰塊,現在天氣雖然不是最熱,但必竟錢氏也不是昨天才沒的。

    有備無患也好,總是要備一些。

    冰盆就放置在棺槨裏,棺槨並沒有正式釘死,今天祭拜,明天正式發喪,與禮數來說有欠缺,以錢氏的身份,怎麼也得擺放三天,但考慮到虞玉熙這前的婚事,這事大家也是能理解的。

    錢氏的孃家也不說什麼,代表這事也是有協議,雙方都同意。

    一切爲了虞玉熙這個女兒。

    錢老夫人是一大早就來的,坐在輪椅上哭的泣不成聲,扶着扶手微微顫抖,臉色又是雪也似的蒼白,再看看她腿腳不利索,卻還堅持在靈柩邊,讓人又是感傷又是嘆息,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痛。

    比起錢府,宣平侯府看着就比較冷落了。

    虞兮嬌來拜祭過後,就去內院服侍安和大長公主,安和大長公主原本就病了,如今也是病上加病,一時間病的起不了身。

    虞賢意也讓人扶着過來拜祭,之後就讓人扶着回去休息,同樣他傷的很重,幾乎站不住,之前太醫一直在看,據說以後都不能動武,整個人也算是廢了,現在能如此已經是太醫們搶救回來的。

    這麼重的傷,自然不能讓他守着。

    虞端文忙着在外面照應,周氏裏面照應,整個宣平侯府不是傷就是病,還有的就是忙的飛起。

    靈堂這裏就沒有宣平侯府的在,只有虞氏一族的兩個關係較近的族女在幫着祭拜、燒紙。

    挑選虞氏族女的時候,虞兮嬌幫着虞瑞文一起挑的,虞兮嬌挑的兩位幫忙的族女,很巧之前也在徵遠侯府的靈堂上幫過忙。

    做起事來也比其他族女熟悉,虞瑞文覺得有道理,到時候忙起來,的確得找兩個熟悉流程的,免得到時候亂了套。

    每一位過來祭拜的看到坐在輪椅裏的錢老夫人,都過去安慰她幾句,錢老夫人一邊點頭應是,一邊默默流淚。

    沒有聲嘶力竭的哭聲,就看她這麼一個虛弱蒼白的老人,紅着眼眶落淚,便讓人覺得她的悲痛。

    虞玉熙是這個時候回來的,封蘭修陪着她一起過來。

    “外祖母。”看到錢老夫人,虞玉熙眼淚已經忍不住,撲了過來,跪到了錢老夫人面前,眼淚一串串的落下,已經泣不成聲。

    封蘭修默默無語的對着錢老夫人行了一禮。

    徐安嬌不想行禮的,但看封蘭修也行了禮,也就側身不情不願的蹲了蹲,而後左右望了望。

    她之前說明和大長公主會過來的話,也不是全是假話,之前也的確聽明和大長公主說起過,說可能會來看看。

    當然這個“可能”裏面的意思就太多了……

    錢老夫人在輪椅上欠身:“端王殿下,老身……還禮不周。”

    “老夫人不必多禮,您是本王的長輩,又何須對本王還禮。”封蘭修虛攔了一下道。

    “王爺,老身不敢。”錢老夫人低聲道,伸手摸了摸伏在她膝蓋上痛哭的虞玉熙,聲音暗啞悲傷:“老身現在就這麼一個外孫女,又是一個苦命的,也不知道她母親是怎麼想的,居然就……現在獨留下這個孩子,還希望王爺看在她生母和老身的份上……多擔待一些,若她做的不好,可以告訴老身,老身教訓她。”

    最後幾個字聲音輕顫,眼眶再一次發紅,可見是悲傷難抑。

    “老夫人,熙兒很好,本王會好好照顧她的。”封蘭修道。

    “多謝王爺。”錢老夫人含淚感激不已,“這孩子從小就是一個溫和的,性子也乖巧,從不跟人爭執,就算有些不適,也會壓在心裏一個人難過,老身就怕她……到時候受了委屈也不說,請王爺……多擔待一些。”

    錢老夫人繼續道,目光落在虞玉熙的發頂,眼神溫柔中透着難過,“這孩子以後沒了……生母,就只有王爺了。”

    最後一句話,觸到了她的傷心處,錢老夫人急忙轉頭抹去眼角的淚痕,再一次回過頭來,笑容悲傷:“讓王爺見笑了。”

    這一番說詞,一番舉動,讓封蘭修更多幾分憐惜,他原本對虞玉熙就是不同的,就算有些算計在,必竟也是自小的情議,自小他就覺得虞玉熙是個善良的,還是一個小可憐,進宮就被人欺負,還不告狀。

    比起那些驕橫的世家千金,完全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老夫人多慮了,您放心,熙兒以後有本王在。”封蘭修再一次保證。

    虞玉熙擡起一張哭成淚人一般的臉,滿臉感激的看着封蘭修,封蘭修回眸安撫。

    徐安嬌要氣炸了,虞玉熙真是太不要臉了,在靈堂前尚且勾得端王如此,在沒人的時候還不定如何了,怪不得自己一進端王府就受冷落,就衝虞玉熙這個不要臉的樣子就知道,昨天不定說了什麼。

    不過她也明白現在不宜衝動,左右看了看之後,叫過一個哭的最傷心的丫環,這丫環就跪在靈柩旁,哭倒在地,看着悲傷不已。

    這樣子應當是錢氏的貼身丫環。

    “你……過來。”徐安嬌道,伸手指了指哭倒在地的丫環。

    紅杏還沒有反應過來,其他的人已經反應過來,有小丫環上前對紅杏道:“紅杏姑娘,這位……貴人讓您過去。”

    “誰?”紅杏已經說不出話了,昨天晚上她就草草的睡在靈柩前,今早起來又陪着哭靈,現在頭昏眼花,頭一擡頭一陣陣發暈。

    小丫環把她扶了起來,扶到徐安嬌面前行禮。

    “你是侯夫人身邊的貼身丫環?”徐安嬌問道。

    “對,奴婢……就是。”紅杏聲音暗啞的幾乎聽不出來,看着她哭的紅腫成線的眼睛,就知道她現在不太好。

    “你倒是一個忠僕,當時侯夫人還是你救起來的,說說你們侯夫人是怎麼出的事情,又是救起來的。”徐安嬌問道。

    斜睨了虞玉熙一眼,她就不信說說錢氏的慘狀,虞玉熙還有臉和端王兩個眉來眼去,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噁心噁心虞玉熙。

    封蘭修的臉色沉了下來,卻顧及徐安嬌的身後的明和大長公主,沒有直接斥責。

    “奴……奴婢……”紅杏跪了下來。

    “徐庶妃,這是何意?”虞玉熙扶着丫環的手站了起來,滿眼含淚的看着徐安嬌道。

    “沒什麼意思,就是想問問侯夫人怎麼出的事情,說不得這裏面另有緣由,總得查問清楚纔是。”

    徐安嬌不以爲然的道,伸手指了指紅杏,“這事既然和這個丫環有關係,總得問問清楚、”

    “多謝徐庶妃,父親已經查問清楚了,母親身體不好。”虞玉熙並不想重複當時的事情,長睫落下,無聲的拒絕,神色哀婉可憐。

    封蘭修又皺了皺眉頭,徐安嬌如此可真是不甚體面,靈堂上還有其他人過來祭拜,卻也不便在這裏呵斥徐安嬌。

    虞玉熙的話很好理解,其實不只是她,任何一個身爲死者嫡親之人,都不願意再提這種悲痛的事情,查問的時候就算了,若是無緣無故再提一遍,就相當於往她們的心上再扎刀了。

    “虞側妃,侯夫人如此過世,總是有些未盡之意,必得問問清楚纔是,否則九泉之下侯夫人未必安寧。”

    徐安嬌也不是真的傻,問的時候還特意的假惺惺的抹了抹眼淚,“我以前看到宣平侯夫人的時候,覺得她就是一個脾氣溫和的,性情也好,現在怎麼就……突然之間出了這種事情,總是要問問纔是。”

    虞玉熙抿了抿脣,沒說話。

    錢老夫人又側過頭抹起了眼淚。

    徐安嬌心裏得意,伸手指了指紅杏:“來,你說說清楚……”

    虞玉熙忽然開口打斷了徐安嬌的話:“多謝徐庶妃的好心,但母親的事情……也是意外,誰也沒想到的。”

    “意外?”徐安嬌眼睛一瞪,就要嘲諷。

    “對,就是意外,母親的事情是一個意外,她也不想的,徐庶妃還是不必多問了。”虞玉熙難得的強勢阻止了徐安嬌的問道。

    所謂意外,也的確是宣平侯府對外表述的意思,雖然都知道錢氏是自己跳的井,但爲了體面,還是說意外,錢氏下雨天不小心掉到井裏,丫環救上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至少這種說法維護了宣平侯府的體面。

    其實最好說是得病沒的,等這事了了,讓父親想想法子,改一個體面的死法,這種事情就算知道,大家也是能理解的!

    “意外……”徐安嬌忍不住又要開口,可這一次依舊被虞玉熙打斷,沒理會她,對紅杏道:“紅杏,你起來幫我一下,讓我看母親最後一面。”

    說着就要往棺槨而去,竟是半點也沒理會徐安嬌的意思,直接就把徐安嬌給晾在這裏了。

    有拜祭的客人看到這一幕,雖然不敢多說,目光卻狐疑的看過來,莫名的讓徐安嬌覺得受了羞辱。

    虞玉熙居然敢這麼讓自己沒臉,臉色驀的鐵青起來,徐安嬌今天就是來找事,擡眼看到虞玉熙已經到了棺槨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也走了過去,她就不信找不到虞玉熙半點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