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苦境:我在德風古道那些年 >第二百四十七章:人不行別怪路不平
    出言同時,純陽真元輕吐,只聞砰然一聲,紅色道火自丹爐中升起。

    隨後,一份又一份藥材被丟入其中。

    倦收天看着這一幕,等星宿一奇將藥材盡數丟入爐中,方纔出言:

    “願聞其詳。”

    煉丹如何會與修行掛鉤?他也有些好奇。

    “煉丹,離不了這爐、工、炭、藥,修行不也同樣?需要環境,需要做功,需要資源。

    那麼,藥材既然能煉丹,人體爲何不能?”

    這個話題,無疑是驚悚的,在倦收天過往的認知中,丹,是用來喫的。

    那用人來煉丹,不就……

    成魔道了嗎?

    “這……”

    倦收天牙齒有些發酸,拿人煉丹,豈不是在喫人修行?

    與之相較,所謂的魔道,似乎要差遠了。

    但是,以掌門前輩之爲人,應當不屑於做這種事纔對。

    難道是他理解錯了?

    星宿一奇看顧着爐中火勢,同時講解道:

    “以天地爲爐,借造化爲功,將陰陽做炭,鍛自身之銅,化五行相承,合信於天地四時。

    人體,便是爐中那幾味藥,經過層層工序,最終成爲一枚大丹,無缺無漏,混同如一。”

    至於倦收天的表情,他不用看都能猜到,畢竟,當年給煉陰陽講時,他就經歷過一遍,不能說有理有據,只能說見得多了。

    聽得此言,倦收天徹底確定,方纔是自己會錯意了,然後,疑問亦隨之而來:

    “人體乃血肉之軀,又如何經得起這般摧折?”

    “這便是其中之分歧,我昔年乃是將太陰無極與太陽無極之真元,借天地之力不斷錘鍊,使其渾然如一,逆反無極之態,煉成金丹一枚。

    再以此道,輻射全身,最終將人體煉做一枚大丹。”

    一邊講述,星宿一奇一邊操縱丹爐,爲倦收天做着具體的演示:

    “而我那徒兒,並未如我昔年一般,將體內陰陽二氣完全拆分,而是以另外的方式,使陰極與陽極達到一個相互平衡,又互相促進的狀態。

    並以此淬鍊肉身,夯實根基,錘鍊意志,欲先至法有元靈之境。

    屆時,精氣神已渾如一體,再進行淬鍊,亦不過是殊途同歸。”

    這條路,星宿一奇本來沒走到這麼遠,還是昔日厲族之戰那場三教同修,給他提供了不少靈感。

    雖然,他們無法在如今的情況下,整理出能夠進行大範圍普及,並彌補當下弊端的修行法門,卻能吸收那些經驗,對自身所學進行總結歸納,讓自己走出新路,然後在此基礎上更進一步。

    這便是所謂的——開道!

    當自己走出一條全新的道路,然後,隨着時間的推移,將其不斷完善,不斷改進,最終哪怕不用適用於所有人,也能適用於部分人。

    就像好友那般。

    儒門有能夠上升的武學,道門,同樣需要一套能夠普及的體系。

    星宿一奇的想法是,既然當下的條件,無法創出統一的體系,那便先百花齊放。

    就如同現有之體系,便是無數代人共同努力之下的成果,那麼,如今便輪到他們肩負起責任,做那開道之事。

    一代人,自有一代人的使命。

    在開道之後,他們要做的,便是相信後人的智慧。

    當然,如果他們在有生之年,把事情全部給解決掉,甚至將體系整合,並且完成推廣,那後人身上的壓力,自然會小很多。

    現在固然做不到,但並不代表未來做不到,千年,兩千年,甚至三千年後的世界,又有誰能猜到是怎麼的呢?

    “晚輩受教了。”

    倦收天恍然大悟,然後,一個問題擺在了他的面前。

    與昔日身處歸心淵的原無鄉相同,雖然,他每個字都會讀,但是,連在一起之後,他發現自己完全聽不懂。

    他纔剛學到“基礎”的陰陽變化,怎麼一下就跳到陰陽無極了?中間的過程呢?

    如何將陰陽二氣分離還沒有講,如何對真元進行提純也沒有講,這些他可都還沒開始學習啊。

    丹爐內的道火緩緩熄滅,一枚渾圓的丹丸懸在半空,被星宿一奇以玉瓶裝好,隨手丟給了坐在對面的倦收天,接着說道:

    “今日,先與你講一下梗概,便從上次的陰陽變化講起吧,你且聽好……”

    好友當時的回信,並未具體說明,要如何解決倦收天的隱患。

    不過,藺重陽沒有說,並不代表星宿一奇不會做,他只是想看看好友那邊有沒有靈感,說不定能省事一點。

    具體的解決方法,他早已有了腹案,甚至還與師尊商量過此事。

    不然,他也不會這麼早便給倦收天講什麼陰陽兩極,講什麼君臣佐使,這些,可都是到時候需要用到的內容。

    只要把基礎打好,那剩下的問題,便不是問題。

    有句話說得好,人不行,別怪路不平。

    倦收天身上的問題,天嶼劍尊解決不了,不代表他星宿一奇解決不了。

    …………

    野店茶攤,來自於天南地北,五湖四海的江湖人,三三兩兩拼做一桌,點上一晚清茶,隨意得討論着自己的見聞。

    “聽說了嗎?西武林那邊,這些年有個叫做天都的新興組織,將那片地方治理得井井有條,不比咱們中原差。”

    “你那消息過時了,武君建立的天都,當屬西武林之最。”

    “兄臺去過?”

    “在下便是自西武林而來。”

    “原來如此,失敬失敬。”

    “說起來,距離論劍海的評劍會開幕,還剩九年的時間吧?”

    “是啊是啊,九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也不知道能不能見到一些傳說中的人物?”

    茶攤一角,一名青年手持絹扇,聽着這來自於五湖四海的消息,其上一字“掣”,極爲醒目。

    一頭淺綠色長髮被髮冠束起,其中夾雜着幾縷雪白,清新而自然,白色長衫點綴褐色滾邊,簡潔而大方,其腰間更是繫有一環淺青色腰帶,使其多了幾分難言的飄逸。

    比起西武林之局勢,青年對那場評劍會,則更有興趣。

    此時,又聞不遠處那桌的江湖人,與周邊的人說道:“不知道是否有機會,一見傳說中的風之痕與憶秋年?”

    “我看懸,不過,據說那裏有一道劍皇所留之劍痕,說不定能見到劍皇。”

    “那更是傳說中的傳說,別說是咱們,估計劍界那些前輩高人,也沒有見過。”

    就在此時,一股清風傳至,隱隱約約,有一股很淡的異香,以及琴絃顫動之聲,隨風而來。

    若非青年常與花草爲伴,還真發現不了這股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