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哪個時空。
路還很長，一切都有了轉圜的機會，南方那座火山已經被九淬暝寒撲滅，地氣，則由藺重陽出手進行梳理，穩固。
紅樓劍閣接手之後只需要進行治理即可，無論百姓還是閹人，未來都有了全新的可能。
藺重陽並未像在四魌界那樣，將整個煙都推倒重塑，而是包容他們的特殊，悲憫他們的際遇，然後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許給了他們一個未來。
臨風而立的身影目睹下方變化，一股活躍的生機正在孕生，嘴角輕微上揚。
這樣就好。
此時，只見曌雲裳提劍指向藺重陽：“煙都之事已經了結，昔年所立之戰約，今朝也當應現。”
所謂戰約不過是曌雲裳一廂情願，當初的藺重陽並沒有答應她將來再戰，歲月輪與凰帝劍在他眼中沒有任何差別。
因爲它們需要面對的是他，僅此而已。
恢復平靜的藺重陽轉身，看向曌雲裳以及她手中的歲月輪：“憑劍之利，今日與昔年之戰果並不會有差別。”
“是否有區別，要打過才知曉。”
話語落，但見曌雲裳目光一凜，手中神兵隨其身形迫近帶起一抹清澈寒光。
錚！
然而，劍鋒在靠近藺重陽身前三尺之時，一如初見時變得不受控制，停在半途。
“你！怎會？！”
被迫退的曌雲裳銀牙緊咬，雖然已經有當年的遭遇作爲前車之鑑，三日前初見時，歲月輪同樣出現過不受她控制的跡象，但她依舊氣的不輕。
凰帝劍勉勉強強還說得過去。
歲月輪，唯有女人能夠使用的劍器，爲什麼也與凰帝劍一樣趕着去倒貼？
忍一時越想越氣，歲月輪你到底怎麼回事？
你認不出來對面那是男人嗎？
曌雲裳運轉功體向劍器中灌注真元，以求壓下其中靈性，讓其與自己並肩作戰，但神兵對於此事似乎顯得非常抗拒。
平淡的聲音再次傳來：“安靜。”
歲月輪頓時不再嘗試掙脫曌雲裳之控制，甚至在其真元灌注下，散發出璀璨鋒芒。
似乎想要證明什麼。
神劍輕吟，冰寒功體催動霜寒劍氣。
招未出，寒氣先至，讓周遭景象轉爲寒冬。
而後，招出。
不過轉瞬，便見十七種劍法被其施展出，霎時劍氣似雨，雨如傾盆，向藺重陽覆下。
漫天飄雪血飄紅！
劍氣先行，人隨劍氣而至，泛着幾分悽美。
招是與昔年相同的招，其中展現的，比之當年則要更勝一籌，就連組成劍招的十七種劍法，也進行過替換，組合以及重編。
“尚可。”
話語尚未落下，墨色水袖揚起，精準與疾攻而至的曌雲裳碰撞在了一起。
蓬！
雲煙捲動，宛若水墨畫卷舒展開來，將覆壓而下的劍氣盡數消融，劍指遞出，指威輕吐，招中破綻被點出，擊潰，出招者亦再次被擊退。
潑煙臺之上只見兩人對立。
“昔年，汝便是在這般情況下，說，若能帶出歲月輪今日必定敗吾。”將手收回的藺重陽，掃了眼被曌雲裳握在手中的那支歲月輪：
一支炎山鐵族超常發揮鑄就的神兵，在正常情況下，唯有女子能夠使用，至於不正常的情況，除了把劍鋒當劍柄，劍柄當劍身，就是遇到像藺大劍皇這種不正常的存在，能讓劍中靈性主動跳反。
見曌雲裳沒有再出手的打算，藺重陽將立於不遠處的長劍收走，而後，指了指那幾摞被放在地上的祕籍，繼續說道：
“古陵逝煙算是身亡於內子之手，這支百代昆吾我便帶走了，劍譜與武學，見者有份。”
“這是。”曌雲裳放棄了繼續動手的打算。
她甚至無法明悟兩人的差距，這樣亂打一遭並無任何意義，她也不是生氣自己戰敗，而是那種見到對方事情就會失控的體驗……
其他人是什麼感受曌雲裳不太清楚，但她自己不太能接受，歲月輪之舉動給她造成的傷害，只比小妹被臭男人拐走差那麼幾個檔次。
拋開這方面不談，面前之人確實光風霽月，完美無瑕，讓人生不出絲毫厭惡或嫉妒心理。
還好，對方已經成婚。
不然她還得擔心小妹是否會被拐走。
藺重陽隨意解答：“前煙都大宗師畢生所學。”
對於發生在曌雲裳身上的變化，藺大劍皇能夠坦然接受，至少，從當下來看，不論對紅樓劍閣還是對她們三個當事人，這一變化都有利無弊。
昔年臨別贈曲助其勘破心障，談不上壞事。
“尊夫人外出尚未回返。”曌雲裳收劍，而後走向一旁被隨意擱置的武學祕籍。
似乎，留下它們的人對它們沒有絲毫在意。
雖然他確實有資格。
“她不會回來了，往後，這裏的百姓便拜託諸位費心。”
話語落下，本來還站在那裏的身影，直接化作一團雲氣散於無形，事情交代完，藺重陽並沒有選擇繼續在這裏進行停留，他相信她們能處理。
該留的東西，也都已經留在這裏。
至於樓無痕與緋羽的事情，目前而言，並沒有任何去插手的立場、理由以及必要。
這樣就好。
…………
鏘——，鏘——，鏘——
悠揚的鑾鈴聲迴盪，灰色的龍馬拉着車架，向西方緩緩行駛。
車中。
藺重陽回返時，霽無瑕正舉杯淺酌：“夫君的卦卜之術可要比好友靠譜多了。”
煙都的勢力並不侷限在大本營，古陵逝煙在外界尚有佈置，彼時將之誅殺，藺重陽順手根據此事起了一卦。
畢竟煙都大宗師已被揚乾淨，那麼，追隨他的那些下屬也該下去聆聽教誨。
再之後，霽無瑕看過信息親自走了一遭。
除惡務盡。
“接下來便按照計劃，去天下封刀看看。”藺重陽可沒有忘記燹王。
雖然車架不是直接前往目的地，但是此番定下了目標，接下來，便該找點樂子調整心情，先前觸過藺大劍皇黴頭的燹王就很合適。
按計劃，應該先找騶虞打造一批留影設備，然後把燹王綁了扔萬山飛雪，叫人一起前往看熱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