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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寧五年的武閣選拔比試,在萬衆期待下緩緩拉開了帷幕。

    按照趙叔敖所定下的規則,每個隊伍地人都必須先贏五場,然後整個隊伍再贏五場,纔是通過一個武場地比試。

    癸場因爲人數最多,比試的隊伍也是最多地。

    同樣地,癸場地比試難度也是最低地。——這是對鄭吉來說。

    她對自己隊伍中的人有絕對的信心,不論是個人的五場,還是隊伍的五場,在她看來都很容易。

    沈沉、褚飛鳶和陶靜宜,這些人雖然在癸場中訓練的時間不多,但是他們從小就是在特殊的環境中受到過訓練,有着癸場其他士兵無法企及的優勢。

    沈沉雖然醉心於兵器,但是武藝也沒有落下過;陶靜宜雖然是姑娘家,但是出自北疆陶家,家學淵源,若是連癸場的選拔比試都過不了,那就太好笑了。

    還有褚飛鳶,出自詔獄,雖然武功絕比不上奉宸衛士兵,但是年紀擺在這裏,身經百戰,要贏下五場實在很輕鬆。

    還有範礪……作爲獨自一人都出現在丁場的人,武功自然不用說。

    “殿下,看來看去,反而是殿下的武功最讓人擔心了。”杜鳳句笑道,轉述武閣中大部分士兵和先生的看法。

    的確,長定公主的隊伍之中,各方面最弱的人,似乎就是長定公主。

    長定公主乃金枝玉葉,雖然自小喜歡舞刀弄槍,但都是花拳繡腿,也就是在出宮開府之後,有了長定公主府的演武場,纔算是真正開始了練武之旅。

    她進入癸場之後,所有人都看見了她的訓練。

    她的訓練的確十分刻苦,但是所使用的都是最簡單的招式,至於比試……因爲沒有人敢與長定殿下比試,所以他們只看過長定殿下與曹寧的那一場比試。

    那一場比試,最終是長定殿下贏了。

    長定殿下的招式的確狠厲,氣勢的確很足,但是,許多人都看出了,那是曹寧根本不敢傷害到長定殿下。

    普通的比試,當然沒有人敢對長定殿下做什麼,但是到了後面的武場選拔,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鄭吉鳳眸染上笑意,側身看向杜鳳句,語氣有些揶揄:“哦?杜先生也在擔心本殿?”

    杜鳳句頷首,回道:“嗯,我擔心殿下……可不能嚇到武閣其他先生了。”

    許是因爲比試已經開始的原因,他也感受到了空氣中那一種難以形容的振奮,整個人的興致都十分高昂。

    因此,有心情與鄭吉開玩笑了。

    不過他說的也不全是玩笑,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殿下真正的武藝了。

    即使現在他已經將義父的武功融入到殿下的隊伍訓練中,但是曹寧這幾個人所會的,也只是他修改過後的招式,最重要的武功心法,他沒有辦法教他們。

    可以說,殿下是唯一懂得義父武功心法的人。

    義父的武功心法不爲國朝所知,但是與義父所對戰的人,就沒有能活下來的。

    在他的心目中,義父的武功心法纔是國朝第一,懂得義父武功心法的人還不能在武場中勝出,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更何況,殿下因緣際會,想必對義父武功心法的掌握,會比她真正的年紀所掌握得更多。

    這一場的癸場比試,乃至前七場的武場比試,他都不擔心。

    對於殿下這樣的人來說,真正的選拔比試是在最後三個武場,更準確地說,應該是在甲場。

    前七個武場的比試,真正要鍛鍊的是殿下隊伍的另外幾個人,還有在這七場的比試中,加強他們與殿下配合的默契。

    換句話來說,這前七場真正考究的,是另外幾個人。

    所考究的,也不僅僅是他們的武藝水平,而是他們能否適應殿下。

    如果不能與殿下很好地配合、跟不上殿下的步伐,那麼在武閣的選拔結束之後,他們也會被殿下所淘汰的。

    而殿下……

    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前七場比試中,儘量不用義父的武功心法。

    義父的武功心法是殿下在比試中的底氣,也是殿下能否取得甲場魁首的法寶,這樣的底氣和法寶,當然要留到最後的時候才能用。

    只是,一個人的武功心法是刻在骨子裏頭的,這怎麼能不用呢?

    自從猜出殿下懂得義父的武功心法後,他就給殿下制定了一套獨特的招式,看上去都是最普通的招式,卻因爲配合着這武功心法,一招一式都蘊含有極大的威力。

    殿下日夜不停,幾乎是將這些招式練到極致,他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殿下悠着點使用這些招式。

    “殿下,您真的不用一上場就將所有人都打趴了。”杜鳳句再一次提醒道,着實有點擔心。

    殿下的性子,絕不是傳聞中的那樣驕橫,但是人在比武時,有許多不可控的地方。

    對方的攻勢壓迫、圍觀者的喝彩鬧鬨,乃至朝局的變化,都有可能影響到殿下的出招。

    要知道,要行得遠,就必須要穩得住,武場比試也是一樣的。

    鄭吉迎上他的眼神,笑容略略收斂,正色道:“本殿知道了。”

    鳳句已經再三提醒了,她怎麼會不放在心上?

    畢竟,癸場的比試是她正式在武場這裏的亮相,在經過這麼多個月的訓練之中,她終於可以站在癸場的武場上了。

    她在武場比試中有太多要做的事情,定不會讓自己輕忽對待。

    杜鳳句還想說什麼,李行恩略帶興奮的聲音便響了起來:“殿下,褚飛鳶上場了。”

    聽到他這句話,杜鳳句和鄭吉都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了面前的演武場上。

    這是癸場的演武場,也是武閣五個演武場之一,是武閣之中存在時間最長的一個武場。

    也是,五個武場之中最大的一個演武場。

    因爲,在癸場中訓練的士兵最多,不管是日常的訓練還是平時的約戰,大多都是在癸場演武場裏進行。

    使用得多了,處處都是對戰的痕跡。

    這裏一個刀跡,那裏一道劍痕,一塊損石,一截斷欄,乃至一滴汗水,所體現的都是一代代武閣士兵的堅韌拼搏。

    如今,鄭吉站在了癸場演武場下,內心不禁劇烈地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