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能出的最高價！”
“你要是不同意，還是直接和他們說吧，我這張老臉不要也罷！”
鍾老一副無賴的樣子，但那眯起的眼睛卻一直悄悄的審視着餘生。
配上那一縷山羊鬍，看起來賊溜溜的，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好人。
“哦...”
讓鍾老驚訝的是，餘生竟然沒有再討價還價的意思，反而是拿出了那個令人眼熟的手機，熟練的按下了警衛司的號碼。
“按照墨閣民事法。”
“公然銷售se情視頻，拘留十五天，並且處於2000罰款。”
“根據工商管理處罰條例，販賣假貨，根據情節嚴重程度，處以不同程度罰款。”
“如果嚴重些說，就是詐騙犯。”
“舉報的話...”
“5000！”
餘生說着說着，瞬間就心動了，果斷的選擇了撥通。
鍾老就像是一個炸毛的刺蝟，一把搶過餘生手機，死死的捂在懷裏：“小子，你這樣不道德！”
“江湖事，江湖了！”
“扯上官家就不對勁了。”
“老頭子我賺點棺材本容易麼？”
“真讓人知道了，我鍾玉書的老臉還要不要！”
鍾老怒視着餘生，嘴裏還不停的說着。
而餘生則是一臉無辜，指了指鍾老懷中的手機：“那什麼...”
“你沒掛斷。”
一時間，空氣陷入了安靜。
鍾老有些僵硬的拿起手機，看着已經顯示正在通話的屏幕，內心中一時間竟然掀不起任何波瀾。
自己剛剛似乎...
說名字了？
好像是說了，又好像是沒有。
電話那邊同樣有些安靜，過了片刻纔有一道略顯稚嫩的聲音響起：“您...您是鍾玉書，鍾老？”
“認錯人了。”
“不好意思，我吹牛逼的！”
“我怎麼可能是人族的大英雄鍾玉書！”
毫不猶豫的反駁了一句，掛斷。
短短半分鐘的時間，就讓鍾老出了一身冷汗，再次看向餘生時，已經帶着些許莫名的意味。
這小傢伙...有點狠。
特麼和我一個老人家玩真實的。
俗話說漫天要價，坐地還價，自己不過是試探着還了一次，這特麼直接就揚沙子。
哪有這個道理。
“300，成交！”
帶着一臉的悲痛，鍾老咬着牙，特意背過遠處的衆人，雙手顫顫巍巍的在口袋裏掏出三張百元大鈔，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向餘生遞去，嘴裏還在說着...
“你沒聽過鍾玉書的故事麼？”
“我是人族的英雄。”
“我鎮守鎮妖關三十年。”
“我爲人族流過血。”
“我特麼...特麼...艹！”
最終，餘生就這麼默默的將錢接了過去，沒有半分猶豫。
甚至由於鍾老攥的太緊的原因，餘生還用力的抽了一下。
在鍾老絕望，戀戀不捨的眼神中，將錢揣進了口袋裏。
一時間，鍾老眼中再也沒有了期待，算是徹底看明白了，自己就算再怎麼提身份，這小傢伙都不會良心發現，把錢還給自己。
……
“就是就是，看看鐘老激動的，渾身都在顫抖。”
“難道真是什麼絕世的天才？”
“還是說...人族有救了？”
一羣前線退下來的老兵們看着這一幕，紛紛開口稱讚道。
“劉青峯那傻大個，憑啥能找到這麼好的學生？”
“呸，他那個廢物能調教出什麼來！”
“誤人子弟，誤人子弟啊。”
“這種絕世天才就應該讓我來，當多年後，這孩子屹立在世界之巔，也有我的一份功勞。”
“呵呵，臉都不要了？”
一羣人七嘴八舌的，大半都是在罵劉青峯，小半是在誇自己。
簡單來說...
他們動心了。
要知道以鍾老的身份，完全不需要住在他們這種破舊的老兵營的。
只要他想，墨閣將會以最高待遇，讓鍾老安度晚年。
但鍾老最後只說了一句...
“漠北是我的根，忙碌了一生，也該回家看看了。”
“而且...一身的兵痞味兒，不在兵營呆不慣。”
也就是這樣，鍾老在所有人複雜的目光中，隻身一人，拎着一個破包，從鎮妖關上走了下來，一如他當年那般，以少年之熱血，拎着包踏上鎮妖關。
空無一物來，空無一物走。
留在鎮妖關的...
只有鍾玉書這三個字，以及自己的一生。
……
“鍾老的傷勢，還是沒有恢復的可能麼？”
剛剛炒完菜出來的劉青峯擦了擦雙手，看着遠處鍾老的背影，神情有些低落，問道。
一時間，氣氛變的沉重起來。
“唉...”
“其實墨閣那邊...”
“孫老孤身一人入妖域，斬了一頭神獸。”
“只要以神獸之血加妖核，鍾老是可以康復的。”
“但...”
其中一名老人發出一聲嘆息，敲了敲手中的柺棍，似是有些無奈：“但鍾老不願意。”
“他說，這麼多年過去，累了，不想再戰了。”
“如今不過是一個年邁的老頭子，在故鄉安度晚年，挺好的。”
另外一名有些年輕的人突然插話說道：“但是我們都知道，鍾老他是捨不得...”
“畢竟妖獸這種東西，實在是太珍貴了。”
“哪怕是墨閣，想要完整的斬殺一頭，都是十分困難的事。”
“孫老更是拖着重傷之軀勉強迴歸，甚至爲此惹的妖族暴怒，幾次對鎮妖關發起衝鋒。”
“或許鍾老是認爲...這些東西，完全可以造就出一位人族的頂級高手，而不是...給他一個老傢伙療傷。”
說話間，這人的眼睛有些溼潤，看着鍾老的背影中帶着心酸。
“但鍾老憑什麼不配啊！”
“他的父親，愛人，孩子，全部都死在了鎮妖關上！”
“他更是將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了人族。”
“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盼着鍾老回去，甚至我們相信，只要鍾老在鎮妖關一天，妖族就不可能前進分毫！”
“唉...”
伴隨着一聲嘆息，話題到此結束。
只不過氣氛卻是變的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