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成無力的靠在車上，用希冀的目光看向餘生問道。
餘生沉吟。
“或許，可以叫交通廳的人過來，把車拖走。”
“我再舉報你無證駕駛。”
“按照交通法，你會被拘留7天，七天後去墨學院還來得及。”
“我也能拿着獎金去坐火車。”
“所以...”
一時間，餘生看向趙子成的目光中帶着些許期待，甚至將手機都給掏了出來，彷彿就在等...
只要趙子成點頭，下一秒他就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舉報。
“餘老大，你該不會是...認真的吧？”
趙子成有些凌亂，很快就如同打不死的小強般，重新鎮定下來，用力的捶了捶胸膛：“放心，我還有辦法。”
看着這熟悉的動作，餘生沉默。
一言不發。
甚至已經開始默默整理起了自己的行李，用手機調出地圖。
“哎呀，餘老大，你再信我一次！”
“這次絕對不會出問題。”
趙子成鬼鬼祟祟的在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紅本本，嘿嘿一笑：“咱們只要走一段路，到了前面的鎮子，租...不，直接買一輛！”
“絕對拉風！”
餘生看着趙子成手中那存摺：“你知道密碼麼？”
如遭雷擊。
趙子成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空氣中都蔓延着悲傷的氛圍。
餘生看着趙子成的樣子，一瞬間懂了許多，對和預備役沾親帶故的人智商程度也有了更加準確的認知。
拿着手機，找到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信息不是已經發給你了麼？”
那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似乎有些疑惑。
餘生看着趙子成，停頓了數秒：“我還需要一輛車。”
“嘖嘖，那就是另外的價錢了。”
“要不你欠我一個人情，我送你一輛最新款的山地越野車，如何？”
“100多萬，還是有市無價那種。”
電話那邊的聲音頓時變的有些玩味起來，聲音中還透露着些許期待。
餘生思索了一下：“不划算的。”
“你在黑市有生意，我可以直接舉報你，墨閣那邊賞金應該會給的更多，而且不欠人情。”
餘生的語氣特別誠懇。
那邊沉默了。
過了片刻纔再次開口，只不過聲音變的有些冰冷：“你調查過我？”
“沒有。”
餘生搖了搖頭：“如果你不把所有店名全部叫‘法外狂徒’的話，我應該聯想不到你身上。”
...
一瞬間，安靜下來。
“但你懂罪城的規矩，交易，必須提出雙方都滿意的價格。”
哪怕如此，電話另一端那人說話卻依然堅持着。
堅持獨屬於罪城的規矩。
“如果我不舉報你，你送我一輛車，你同意麼？”
餘生遲疑了一下，問道。
“呵呵。”
“你覺得，像我們這種人，怕威脅麼？”
“如果只是這些，就沒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我等着你來舉報我。”
冷笑一聲，那人毫不猶豫的回絕，並且準備掛斷電話。
餘生表情不變：“情報交易。”
餘生再次開口。
電話那邊的人情緒明顯變的有些暴躁：“你特麼能不把我當憨批麼？”
“老子不是罪城外這些傻缺！”
“是個人都知道，明年出來的，會是你身邊那個瘋丫頭！”
“如果你再拿不出我感興趣的東西，可以說再見了。”
雖然情緒暴躁，但這人卻依然沒有掛掉電話的想法，甚至反而有些期待。
就像是...餘生身上有什麼他所垂涎的東西。
“哦。”
“再見。”
餘生點了點頭，掛斷電話。
趙子成呆滯的看着這一幕：“這...這就完了？”
“嗯。”餘生點頭。
趙子成痛苦的撓了撓頭：“他明顯是希望交易進行下去的啊，你只要稍微鬆鬆口，車不就來了麼...”
“那可是最新款的猛虎xs啊！”
“你完全可以...”
他的話還沒有說話，餘生電話再次響起。
接通。
“你剛纔是信號不好？”
沙啞的聲音問道。
餘生搖了搖頭，認真回覆：“不，是我掛斷的。”
聲音誠懇，真摯，沒有任何弄虛作假。
然後...再次掛斷。
這一次幾乎不到數秒鐘的時間，餘生電話再次響起。
“你爲什麼掛我電話？”
他問道。
“因爲我拿不出可以交易的東西。”餘生如實回答，繼續掛斷。
並且整理了一下書包，背好，向遠處走去。
趙子成帶着一種茫然，不解的情緒，就這麼跟在餘生身後，慢慢走着。
在他的世界觀裏，很不理解。
爲什麼會有人拒絕一輛‘猛虎xs’，根據電話那邊的意思，只需要付出一個人情而已啊。
人情嘛...
電話又響。
餘生掛斷。
再想，再掛。
每一次響起的鈴聲，都讓趙子成的心提起來，又落下，再提起，再落下。
就彷彿看見希望，看見光明，又很快消逝。
最終，只剩下黑暗。
一時間，趙子成感覺自己就如同一個行屍走肉般，萬念俱灰。
“別掛，先別掛！”
“你聽我說完！！”
終於，當餘生再次選擇接聽時，電話那邊的聲音明顯有些焦急，開口不斷喊着。
“嗯...”餘生默默應了一聲。
“好，你先聽我說。”
“我知道，拿一輛車換你的人情，有點佔你便宜了。”
“你看這樣，這車我可以白送你。”
“但是...以後如果我有什麼情報上的需求，在不影響你自身利益的情況下，告訴我一次。”
“你看行不行。”
“還有，我很嚴肅的和你說，別特麼的舉報老子！”
“如果我剛剛沒有一直在給你打電話，你是不是已經開始舉報我了？”
過於急迫的原因，這人說話的聲音有那麼一瞬間都不沙啞了。
聽起來還十分有磁性。
年齡應該不算大。
“可以。”
餘生再次陷入了思索當中，很快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