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任世人癡我,笑我,辱我,罵我,欺我,侮我,誹我,謗我!”
趙子成嗤笑一聲,剛剛說了一半,餘生沉吟:“只要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再理他,待過幾年...變成麻瓜?”
“我去修煉了。”
趙子成調轉輪椅,默默向遠處走去。
餘生若有所思:“或許深夜裏坐在路邊抱頭痛哭的,不一定是有故事的人。而是努力修煉,還是不如別人的你。”
許元清驚了:“你是在哪兒學的這些毒雞湯?”
“網上看的,他們都說看了很治癒。”
“我就想着安慰一下他。”
餘生有些茫然:“是還不夠麼,我還有...”
說着,餘生拿出手機翻了翻,裏面是密密麻麻一條條安慰他人的‘心靈雞湯’。
許元清大體上瞄了一眼,突然就沉默了。
難怪最近兩天餘生說話越來越奇怪。
每天看這些亂七八糟的帖子...他還能保持做一個看起來還算正常的人,已經可以說是心性過人了。
“下次...少看這些吧。”
幽幽說了句,許元清同樣躲的離餘生稍微遠了一點。
只有餘生還帶着些許不解,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呢喃自語:“不夠治癒麼?”
“我覺得還好啊。”
看着一縷縷灰色氣體自兩人頭頂擴散,最後落入到自己體內畫卷當中。
餘生突然覺得...這‘治癒’語錄,真的很管用。
至少,他自己是被治癒了。
……
這一天房間內都很安靜。
看着一臉期待,隨時想和他們聊上些什麼的餘生,兩人很懂事的選擇了閉嘴。
但很快,餘生就打通了法外狂徒的電話。
“想要暴富麼?”
在接通的一瞬間,餘生問道。
“啊?”
“想!”
“餘老闆是又有什麼新財路麼?”
那邊在短暫的迷茫後,瞬間變的激動起來。
就連窩在沙發上睡覺的許元清都在無聲無息間睜開雙眼,默默的等待着餘生的下文。
“從現在開始燒紙!”
“等死的那天,落地就是暴發戶!”
餘生回憶了一下,真誠說道。
...
“你覺得我很閒?”
那道聲音幽幽說道。
餘生看着自己那又充實了些許的畫卷,心踏實了。
有效。
隔着電話也是可以的。
難怪都說是治癒語錄,果然,網絡從不欺我。
直到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對,轉過身,看着遠處的許元清,失望了。
能量來源並不是電話那邊...
只能面對面。
“沒事了。”
“今晚封盤吧,明天要有其他動作了。”
果斷掛了電話,沒有再多說一句廢話,餘生想了想湊到許元清身邊:“老師,你想賺錢麼?”
“不想!”
許元清果斷拒絕,閉上雙眼,換了一側重新倒下。
餘生思索,再次走到趙子成的身邊:“你想變強,走上人生巔峯麼?”
趙子成搖頭,一腳踩在輪椅的油門上,操作檔杆,走遠。
只留下餘生一個人站在原地。
看着手機裏記錄那密密麻麻的語錄,餘生有些出神。
“我還有三千八百多條...”
“念給誰聽啊...”
許元清,趙子成集體打了一個寒顫,更加堅定了最近一段時間不和餘生說話的想法。
這貨的腦回路,你永遠不知道是咋想的。
或許過幾天,當餘生又發現了新大陸後,就會拋棄這些語錄,重新玩其他東西吧。
很難形容趙子成,許元清是怎麼度過這煎熬的一天的。
第二天清晨。
太陽不過剛剛升起,許元清這個最願意睡覺的人,就猛的起身:“出發出發!”
“墨城教育署,裝逼去!”
趙子成一臉激動,駕駛着輪椅,手中不知道在哪兒倒騰出一把羽扇,輕輕扇着。
別說...還真有點那個儒雅的韻味。
兩人迫不及待的打開房門,下樓,站在街道上,呼吸着新鮮的口氣。
終於不用聽餘生自言自語那些莫名其妙的語錄了。
那些‘治癒’類的還好說,就怕...
“今日,當奮勇向前...”
餘生站在兩人身後,看着遠處呢喃道。
來了來了...
又來了!
兩人臉色漆黑。
許元清幾乎是狼狽的接過門童手中那車鑰匙,打開車門。
趙子成費力的鑽進去,還不忘了拽着自己的輪椅。
一腳油門,疾馳而去。
而還未上車的餘生,他們更是看都沒看一眼。
好好一個來自罪城的冷酷高手,怎麼就長歪了!
對此,墨學院絕對不會承認這是他們的原因。
一定是餘生自己的問題。
餘生默默擡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坐下。
“司機師傅,您有過夢想嗎?”
有些希冀的目光注視着司機。
司機摸着方向盤的手一頓,表情變的憂鬱:“我的夢想就是...告訴我你去哪。”
“哦,教育署,謝謝。”
司機一腳油門,嘴裏哼着歌曲,很善談:“誰年輕時還能沒有個理想了。”
“咱就說,當年在學校時,我也是風雲人物。”
“嘖嘖,你是不知道...”
司機一路暢談。
達到教育署時,餘生下車,有些不捨的對着揮了揮手:“再見,你會成功的!”
司機紅着眼眶,趴在方向盤上,痛哭着。
熱淚盈眶。
“曾經,我也是一個少年啊...”
“爲什麼混成了現在這個德行!”
很快,司機眼中重新迸發出了鬥志:“哪怕當一名出租車司機,我也要做最優秀的那個車王!”
正了正安全帶,一腳油門,掉頭。
走人。
“我剛剛...是不是忘收錢了。”
直到他開出了足足三個街道,恍然間才發現了一個似乎很重要的問題。
一腳剎車,怔在原地。
一時間,淚水涌出的更多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