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袤無際的森林深處,一隻渾身鱗片的巨獸趴在地面。
一張紙自半空緩緩落下。
上面寫着文字,以及一張照片。
白猿站在巨獸面前,看着紙上文字,以及照片中憨笑的阿泰,一時手足無措,眼中充滿了慌亂,跪伏在巨獸面前。
“不準備解釋一下?”
巨獸扭過龐大的頭顱,深邃的雙瞳漠視着白猿。
“我...我一定將他抓...抓回來。”
白猿身體不斷顫抖,說話顫顫巍巍,甚至連頭都不敢再擡起來。
“你知道半妖人計劃意味着什麼。”
“人抓不回來,你白猿一族就是明年進攻人族關隘的主力。”
巨獸聲音冷淡,緩緩閉上雙眼。
“是...是...”
面對巨獸,白猿甚至連起身的勇氣都沒有,就這麼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向後方不斷的退去。
直至消失在巨獸的視線之中,才扶着一棵樹起身。
神情也逐漸從恐慌中平靜下來。
微微眯起雙眼。
“人族,竟然還真的庇佑了他!”
“真是僞善啊。”
嘴角泛起一絲譏諷的笑容,目光又看了看那森林深處,深吸一口氣,轉身離去,回到了屬於自己的部落。
同樣在這森林之中,只不過地處邊緣區域。
能量淡薄。
甚至周圍連那些有能量的果實,草木都十分稀缺。
“去想辦法,與人域內的半妖人取得聯繫。”
“讓他們按照這封信的內容去做。”
“做的好,可以給他們下個階段的藥物,繼續維持人形,苟延殘喘的活下去。”
“但如果把事情搞砸...”
“就等着在人族徹底妖化,人人喊打吧。”
白猿的部族看起來十分擬人化,搭着一間間木屋,甚至還都穿着簡易的服裝。
那白猿部族的族長在桌子上不斷的寫着什麼,最終塞到信封裏。
一隻白猿接過信封,沒有多說什麼,跳躍在樹頂之間,幾個閃爍消失不見。
族長坐在椅子上,眼中帶着智慧的光芒,甚至不看那滿身的白毛,以及長尾之外,幾乎與人無異。
“輿論有時候,是能壓垮一個人的。”
“呵...”
一聲輕笑,白猿再次看向那巨獸棲息的方向,眼底深處帶着一抹冷意。
……
“尊敬的神明,此次邪教折損如此嚴重,大概率爲獵魂小組所爲。”
“其中根據暗線傳回來的信息,是一個叫羅玉的人,覺醒物能力可以穿梭網絡,纔會不知不覺吃了暗虧。”
“但我覺得,這情報獲得的太過於簡單了一些。”
“就像是墨閣有意給我們釋放的信號。”
“或許...是想讓我們和獵魂起爭執。”
某處村莊,一間普通的泥土房外,邱笑笑難得的一本正經,站在窗口位置輕聲說着。
並且給出了自己的分析。
“神...不可辱。”
許久,房間內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語氣漠視。
“是。”
“我明白了。”
邱笑笑輕輕點頭:“我這就去辦。”
“你五覺多久了?”
就在邱笑笑即將轉身離去時,房間內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邱笑笑身體一頓,眼中帶着一抹驚喜:“兩年了。”
“也該是時候更近一步了。”
“先處理好這件事吧。”
房間內再次恢復了安靜。
邱笑笑站在窗外,呼吸有些沉重,聲音清脆:“願爲神教赴湯蹈火。”
無人迴應。
邱笑笑激動離去。
大腦飛速運轉,不停回憶着最近兩個月來的種種細節。
與獵魂合作。
牽扯出豔門。
墨學院劉玉身亡,鍋背在自己身上。
計劃失敗,獵魂者背刺神教一刀,而現在墨閣又在釋放信號。
也就是說...
短時間內墨閣不會再針對神教,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要足夠懂事。
獵魂這麼做的目地又究竟是什麼...
壓縮神教生存空間的利益又在哪。
楚渝!
邱笑笑微微皺眉。
楚渝的覺醒物,獵魂勢必會動心,但現在大家等於在明牌打,獵魂敢這麼玩的底蘊又在哪。
爲何會如此的有恃無恐。
而自己如果現在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獵魂身上,又是墨閣所希望看見的。
這樣只會不斷的消耗自身,最終失去對墨閣的威脅。
所以,以神教目前的局勢來說,唯一破局的方式就是拿到楚渝,並且再次向妖域證明自我價值,重新展開合作。
保證源源不斷的物資,來擴大自身。
“還是要壓下去獵魂纔行啊。”
“把算盤打到我神教身上,找死...”
目光有些冷冽,搖晃着妙曼身姿,離開這座平靜的村莊。
……
“孩子別怕。”
“忍一下。”
袁青山那慈祥的目光注視着羅玉。
在他茫然的目光中,就這麼摟着他的肩膀,回到那熟悉的審訊室。
“袁...袁前輩...”
“我最近沒犯什麼錯啊。”
似乎是回想到了某些不好的事情,羅玉嚥了咽口水,用力的抓住門框,打死都不撒手。
“聽話,乖。”
“爺爺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就是帶你來憶苦思甜一下。”
“放心,這次絕對不用刑!”
“爺爺拿自己的人格發誓。”
袁青山溫和的笑着,就這麼掰開了羅玉抓着門框的手指,帶着他走了進去,順便關閉了審訊室的大門。
“我爲人族立過功!”
“我是咱們墨閣的一份子!”
羅玉坐在那熟悉的椅子上,嘴裏還在不斷的說着。
“我懂。”
“只是最近一段時間,我們對獵魂有一些小布局。”
“爲了怕獵魂小組喪心病狂,狼子野心,對你打擊報復,所以才帶你來的審訊室。”
“這裏有暗閣無數高手坐鎮。”
“沒有監控。”
“沒有電腦。”
“層層防護。”
“絕對會完美的保護你自身安危。”
“我們也是爲了你好啊!”
“畢竟你是一個對墨閣,對人族有功的好同志,如果因爲我們保護不當,而遭到壞人滅口,那纔是墨閣的失職!”
“孩子...現在,你懂了麼?”
袁青山輕聲嘆息,眼中還帶着一抹恰到好處的悲傷。
彷彿是在無聲的質問...
我處心積慮的爲你着想,你竟然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