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只剩下阿泰的聲音在不斷的迴響着。
愧疚,自責,不安。
一間小小的屋子內,卻彷彿容納了這世間所有的負面情緒。
以及...一顆善良的心。
如此矛盾,卻又如此合乎情理。
哪怕是到了現在,阿泰都沒有埋怨過世界的不公,沒有...去憤怒。
……
事情持續發酵到夜晚時,熱度甚至已經超過了新生大賽。
畢竟,這裏面涉及到的東西,已經太多。
甚至大家所討論的,已經不是阿泰的生死,而是處決阿泰後,接下來要怎麼辦。
如何徹底解決半妖人的問題。
如何...護人族平安。
就像是他們驟然發現,國泰民安的生活中,突然多出一顆邪惡的種子。
這種子極有可能不斷擴散。
甚至...
威脅到自己的生命。
那,清除計劃,就必須提上日程。
甚至,越快越好。
只是讓他們不解,迷茫的是,墨閣從始至終,都沒有針對此事發表任何言論。
不僅墨閣,包括墨學院,暗閣,除妖閣,等等一系列的部門,皆是如此。
只有作爲教育署副署長的袁青山,用自己的私人賬號,發出兩幅畫。
一張潔白的紙上,沾染一滴墨水。
一張漆黑的紙上,中心處...一抹白。
兩幅畫,平凡無奇。
卻又像是在訴說着什麼。
但墨閣的不作爲,卻再次掀起了一股浪潮。
“墨閣究竟在猶豫什麼?”
“我們真的還可以相信墨閣?”
“沉默的背後,難道是交易?”
一系列的言論在網絡上不斷擴散。
聲如浪潮。
偶爾有些許的理性分析,全部被淹沒在人海之中,泛不起一朵浪花。
在這絕對的正義下,任何不對的聲音,都會被徹底碾碎。
直到深夜來臨...
最初揭露阿泰爲妖的那個賬號,再次發出一組照片。
第一張。
阿泰站在一處血池前,青筋暴起,看起來分外猙獰,渾身都沾染着血液,那雙眼中所流露出的,只有暴戾。
第二張。
阿泰尖銳的牙齒上,還沾染着血肉,地面,幾個孩子屍體千瘡百孔,沒有了生息。
第三張。
看起來已經十八歲,成年的阿泰,外表看起來已經沒有了任何妖族的跡象,只不過身上添了幾處傷痕,手中還拎着一個早已死去的孩子,獰笑着。
伴隨着三張照片公佈,很多原本還保持理性的看客再也忍不住,加入進來。
鮮血,屍體,野獸。
已經不需要說其他更多的東西,只要有這些,就已經足夠了。
房間裏。
阿泰看着手機上那三張照片,有些沉默。
“不是的,不是這個樣子的...”
“俺...俺沒殺人...”
但終究,縮在角落裏的阿泰,發不出屬於自己的聲音。
墨學院的官媒,包括林小小等人的賬號再次充滿了吶喊。
“醒醒吧,阿泰是個妖!”
“你們都是未來人族的棟樑,不要再被矇蔽自己的雙眼了!”
“爲死者復仇!”
無數類似的言論...
甚至已經有人自發的組織起來,站在墨學院的門口。
逼迫墨學院給出一個結果。
“如果...”
“如果俺死了,就不會有這些事情了吧...”
最終,阿泰將手機放下。
其他種種情緒逐漸消失,只剩麻木...
自房間內起身。
換上一身寬鬆的外套,將整個人都遮掩其中。
藉着月色,阿泰走出房間,行走在黑暗的角落裏,漸行漸遠。
所求者...
墨學院平安。
僅此而已。
出了城門,行走在土路上,向着墨城的方向,前行着。
廣袤無際的荒野,讓阿泰享受着難得的寂靜。
但這天下,卻已沒有了他的容身之地。
許久...
一箇中年人騎着自行車,同樣晃晃悠悠的離開了疆城。
遠遠的墜在阿泰極遠的地方。
“果然,你還是忍不住會逃。”
“只要守在城門,就能找到你。”
中年輕笑着,拿出手機,找到餘生的號碼,但思索間,又將手機放下。
“沒道理這麼快通知你。”
……
“你欠我一個人情。”
宿舍內,餘生電話另一邊,專屬於法外狂徒那沙啞的嗓音輕笑着。
“嗯...”
餘生輕輕點頭。
“好,等着吧。”
“雖然我和妖族沒什麼合作,但有些妖域裏的探險家,我還是比較熟的。”
“這事兒我給你打聽打聽。”
“總感覺一個人情有點虧了。”
那邊不斷的說着,最終做出了一條總結:“八卦,是我的強項。”篳趣閣
餘生平靜的迴應:“我要掛斷了。”
說完,放下手機,掛斷。
看着窗外的夜色,平靜的目光下,藏着一縷殺意。
輿論,終究要在源頭掐滅纔行。
這一夜,墨學院140屆新生,幾乎無人入睡。
在這種壓抑的氛圍下,就彷彿在培育着一顆種子,隨時都有引爆的可能。
而如今,更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只有阿泰,依然在荒野間,孤獨的行走着。
深夜...
電話響起。
餘生無聲睜開雙眼,看着手機內的短信。
起身。
在書包中取出紙,筆,寫下幾行文字。
放在牀頭櫃上。
藉着月色,看向書包上,劉青峯留下的那段話。
“你說...未來去守護,那些值得自己守護的人。”
“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
將魚線認真的纏繞在袖口處。
匕首,弓弩。
包括幾顆圓球。
想了想,餘生打開牀頭櫃的抽屜,拿出幾個瓷瓶,又裝在書包裏。
這才輕輕打開房門,離去。
從始至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校門口的位置。
許元清坐在石階上:“去哪兒?”
“妖域。”
餘生想了想,說道。
“我陪你。”
許元清起身,甚至沒有多問。
但餘生卻輕輕搖頭:“他們還在,你要留下看着,其他人...我暫時還信不過。”
說着,餘生扭過頭,看向宿舍三樓的那一排窗口,輕聲開口。
許元清蹙眉:“四覺以下,覺醒物無法入體,去妖域,那種暴虐的妖氣,甚至都無法生存。”
“我不去,你支撐不住的。”
餘生沉默數秒:“我已經四覺了...”
留下這麼一句話後,餘生一腳邁出校門,在月色間,只留下一個背影。
又在許元清那複雜的目光中,上了自己的車。
發動機啓動。
這輛猛虎xs,歪歪扭扭的啓動。
向城門處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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