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是座標，的確沒有記名啊。”
禹墨的眼神有些驚訝，看着石柱上那些人的目光有些玩味。
這些石柱在地面不斷移動着，最終列成一排。
看着爲首第一個人。
禹墨輕笑着：“我的記憶力還算可以，你說...人族，自當奮勇上前，斬妖，守護人族，如此方不枉度餘生，對吧。”
那人身體僵硬，卻只能勉強點了點頭。
“好，我同意了。”
禹墨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人有些迷茫，看着禹墨的目光中帶着一絲不解。
你同意什麼了？
“我中間查了查你的資料，三覺，登鎮妖關不行。”
“但我今日就破個例，爲我人族如此豪傑開個後門，讓你登穹頂關！”
“一定讓你實現自己的理想，抱負！”
“堅決不讓你枉度餘生！”
“明日，明日就去穹頂關報到！”
“我...親自讓車送你。”
禹墨看着這青年，耐心的解釋着。
這人臉色瞬間變的慘白，跌坐在石柱上，驚慌失措，瘋狂的搖頭：“不，我不去，我不想死，我不能去！”
“這是軍令！”
“你是要違抗軍令麼？”
禹墨的聲音依然平靜，只是默默的注視着這人，但空氣彷彿在一瞬間就都變的肅殺起來。
那人渾渾噩噩的搖着頭，嘴裏不停的嘟囔着什麼。
但禹墨卻已經不再看向他。
而是將目光落在石柱上第二個人身上。
“你說年輕一輩，當以斬妖當畢生心願。”
“你說妖之惡行，人神共憤...”
禹墨看着石柱上那一個個人影，口中不斷的說着。
那些人面如死灰。
只不過剛剛臨近秋季，卻已是感覺到刺骨的寒冷。
毛骨悚然。
安靜的廣場上，只有禹墨的聲音在不斷迴響着。
“妖域惡行不斷。”
“我人族依然處於戰火之中。”
“有如此多的人族英雄，國之棟樑，願爲我人族拋頭顱，灑熱血，此乃我人族之福。”
“今日，禹氏後人，禹墨，僅代表家祖，感謝諸位爲我人族之付出。”
“當敬！”
隨着禹墨的聲音落下，身後一名名穿着墨閣工作服的人員，整齊劃一的挺直身軀，對着石柱上的衆人行禮。
包括坐在輪椅上的禹墨，也是嘴角含笑，衝着衆人微微彎腰鞠躬。
一時間，廣場陷入了絕對的安靜當中。
與此同時...
那廣場的大屏幕上，出現一組組的圖片。
分別是追殺阿泰的那些搜捕隊照片，每個人的面容都清晰可見。
並且，這些人的面孔旁，都打上了詳細的住址，座標。
正如禹墨之前所講，很有信譽，全部都是不記名的。
再之後，則是網上的一些言論，被分門別類，挑選出其中明顯帶着針對性的留言，並且翻出同一ip下，這賬號，或者其他賬號的其他言論。
在對比之前，很容易發現一個事實。
就是這些被單拎出來的賬戶，無論是阿泰這件事，還是之前任何新聞，都抱有一種暴戾的情緒。
說的言論大多負面，並且言語惡毒。
攻擊性極強。
凡事最後還會再補充一句，言論自由，我有表達自己觀念的權利。
長達半個小時之久。
想要一個個篩選出如此多的賬戶，並且證據確鑿，絕對是一個龐大的工作量。
至少證明，墨閣絕對不是剛剛調查出來的。
最起碼維持幾天時間。
也就是說在阿泰事件發酵起，墨閣就已經在暗中開始佈局，只是一直隱忍不發，在等着最終這一刻。
雷霆一擊。
之前也不是沒有百姓發出過疑惑的聲音。
墨閣對網絡輿論一向都是十分重視的，甚至專門成立了信息部，來統籌網絡監管。
爲何偏偏阿泰這次，默不作聲。
像是理虧一樣。
但誰也沒想到，這所謂的沉默，在爆發時，所產生的衝擊力，竟然是如此龐大。
墨閣...這次玩的這麼大麼？
就不怕壓的狠了，引起百姓不滿，反彈？
“要不...我們再玩一次投票吧。”
隨着幻燈片播放結束，禹墨突然再次開口，看着石柱上的衆人：“爲了避免大家說我禹氏後人搞一言堂，不民主，而且你們還喜歡投票的方式...”
“咱們再來一次，還是不記名哈。”
大屏幕後，投票窗口再次出現。
但這一次需要被抉擇命運的，竟然已經變成了自己。
風水輪流轉。
只有當事情關係到自己的時候，他們才真正的意識到，這一切...不公平。
憑什麼，憑什麼自己的命運要靠別人投票來決定？
卻忘記了自己之前投票，想要處死一個人時，那種酣暢淋漓的得意。
1：將所有人派往人族四關。
2：將所有人流放罪城。
3：將三覺及以上，派往人族四關，其他人流放罪城。
不僅僅是石柱上這三百餘人，包括網絡上，看見自己名字，甚至門口已經站着當地警衛司人員的家中那些，都在宛如溺水中的人般，想要抓住最後一株救命稻草。
想要在這選擇題中，找到自己滿意的答案。
但...
絕望了。
“這算是哪門的選擇？”
“我們無罪！”
“憑什麼！”
石柱上的人聲嘶力竭的喊着，聲音都變得沙啞。
任由夜晚的寒風吹過，卻依然面容漲紅。
禹墨輕輕搖頭。
“難道，你們認爲登鎮妖關，是一種罪麼？”
“可就在幾個小時前，你們還覺得，那是榮譽...”
“只是因爲一切都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投票吧。”
“時間截止...五分鐘。”
在那些石柱上的衆人萬念俱灰中，投票開始。
而禹墨則是轉過輪椅，看向攝像機的位置，保持着禮貌的微笑：“藉着這時間，和大家解釋一下，光組...”
“就是負責肅清人族的。”
“我這個人...”
“嗯...”
“比較狠。”
“希望，我這道光，有一日不會落在你們的身上吧。”
“會很燙。”
“我一個殘疾人，殺不了妖，但欺負欺負自己人，當一個劊子手...不過分吧？”
看着鏡頭，是禹墨那平靜的笑容。
如此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