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學八年,四紋雲勳!”
“斬邪教,通緝犯不計其數,於暗閣任職三年!”
“守鎮妖關兩年!”
“曾經脈重創,臥牀一載!”
“今日...畢業!”
隨着蘇墨的畢業禮結束,校長聲音再次響起。
遠處...
白羽身影浮現,身上還裹着一件厚厚的黑色羽絨服,額頭上還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擡起頭,看見高臺上,只穿了一件長袍的白羽,眼中閃過一抹茫然,但很快就灑脫的笑着,搖了搖頭。
哪怕在走向這高臺的前一秒,他心中還有着和蘇墨針鋒相對的想法。
但不知爲何,在踏上這石階的那一刻,內心突然變的平靜起來。
無喜無悲。
往事種種自腦海中不斷回想着。
破碎的畫面,一張張有些模糊的人臉。
時間...太久了。
久到很多人,很多事,都已經記不清了。
這八年來,不知道有多少親近的人,倒在自己面前。
有同學,有同事,有戰友...
登上高臺,回首所見,只有滿目的紅。
如同鮮血。
炙熱的驕傲,厚重的衣服,身上不知不覺間,已經佈滿了汗水。
沒有去管下方衆人好奇,複雜的神情。
白羽只是這麼默默的站着。
相比於蘇墨,白羽表現的要更加沉默。
至少...蘇墨還能喊出一句句的口號,還能燃起那一身的熱血。
而他,卻不能了。
整個操場都陷入到絕對的安靜當中。
任時間流逝,卻鴉雀無聲。
白羽有些失神,不知道在回憶着什麼,許久...
輕輕開口。
像是在哼着一個曲子,偏輕鬆的風格,只不過被他哼的有些走調,不倫不類。
如果換個場合,估計很快就會面臨接二連三的吐槽。
但白羽的神情卻十分認真。
直到...
角落裏,那名醉漢同樣跟着哼唱起來,與白羽對視着。
曲終。
白羽站在這衆人仰望的高臺上,醉漢蜷縮在無人問津的角落裏。
相顧無言。
白羽看着醉漢,幾次開口,像是要訴說着什麼,但最終卻只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微微搖了搖頭。
那醉漢原本清明的眼神重新變的朦朧起來。
但身體卻依然倔強的挺的筆直。
就彷彿...
他剛剛入墨學院的那一刻,英姿勃發,少年天驕。
是那般的光彩奪目。
白羽緩緩向後退了兩步,對着醉漢微微彎腰,輕鞠一躬。
在陣陣能量的涌動中,退至蘇墨身旁。
相比於蘇墨,少了許多花哨,但又憑空添了些許寂寥。
原本想象中那種熱鬧,喜慶,一切都在裝逼中開始,又在裝逼中結束的畢業禮,並未出現。
反而顯得沉重。
就像是有一塊巨石壓在衆多新生的心頭,有些喘不過氣來。
趙子成深吸一口氣:“這些傢伙,太壓抑了!”
“等咱們畢業的時候,一定好好給他們裝上一次!”
“我血色雙煞,趙嘎嘎!”
“在裝逼這塊,就沒輸過!”
這一刻,趙子成的眼中充滿了鬥志。
孫聞一臉認同的點了點頭:“沒錯,到時候我來設計環節,他們這舉辦的太貧窮了!咱們畢業,我最起碼僱兩個八覺,十來個七覺,啥也不幹,就用能量來給咱們打特效!”
“對,嘎嘎,你再表演一個胸口碎大石!”
孫聞不斷給出自己的意見。
趙子成身體一僵。
角落裏餘生的眼睛卻突然明亮起來,不斷打量着他,就像是在衡量趙子成這小身板,能否禁得住一般。
一時間,空氣彷彿都涼了起來。
“孫聞!!”
“你爲什麼要在好好的畢業禮設計上,夾雜一些奇怪的東西!”
趙子成咬牙切齒的喊道。
但孫聞就彷彿沒聽見般,依然在不斷的構思着新的設計。
“等畢業,我應該也18歲了!”
“到時候...我要穿一身白裙子,仙氣飄飄那種!”
林小小有些憧憬。
只不過說出來的話,卻讓幾人如遭雷擊。
畢業...十八...
看看高臺上那兩個人吧,都已經是青年末期了!
這還是人話?
“我會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慕宇的名字。”
慕宇輕聲開口,側過頭,看了餘生一眼。
“俺也一樣!”
阿泰用力的攥着拳頭!
一時間,140屆新生們,再次在無限的鬥志中,昂揚起航!
就如同...
曾經那一屆屆的新生般。
一切都陷入了輪迴。
伴隨着這場簡短,並不奢華的畢業儀式結束,一切重新歸於平靜。
新生們還在幻想着自己的未來。
老生們頂着壓力,神情凝重的離去。
角落裏,那稀稀散散的人默默回到內院。
醉漢同樣起身,不知在哪摸出一瓶酒來,用力的灌了一口,又一次瀰漫着酒氣。
搖搖晃晃的,轉身離去,最終靠在那拱門旁,抱着酒瓶睡了過去。
那身剛換不久的乾淨衣服,重新染滿灰塵。
楚渝默默自假山上走下,看了一眼醉漢,抱着書回到學院深處。
“扶...扶我一把...”
白羽聲若蚊蠅的說着,聲音有些虛弱。
蘇墨撇了一眼白羽的方向,一動不動,就像是沒聽見一樣。
“快點!”
“老子中暑了,走不動!”
“下面一羣人看着呢!”
看着蘇墨那無動於衷的樣子,白羽咬牙切齒的喊着。
“呦呦呦,咋還中暑了。”
“老前輩可不能意氣用事啊,這樣不好!”
“年紀挺大,脾氣還不小。”
“這大夏天穿着羽絨服登高,嘖嘖...”
蘇墨說着,但卻完全沒有幫忙的意思。
“一萬!”
“好嘞!”
一問一答,十分默契自然。
就看蘇墨不着痕跡的向前走了一步,擋在白羽前面,揹着的右手還拎着個手機。
上面掛着收款碼。
白羽強忍着身體上的虛弱,勉強掃了一下,轉賬過去。
蘇墨平靜的收回手機。
轉過身,一臉真誠的看着白羽。
“入學五年。”
“幸得白學長指教。”
“蘇墨之福。”
說着,微微鞠躬。
白羽眼睛一亮,有些明悟,果斷拉住蘇墨的手:“學弟說笑了。”
(修改了前文一個小bug,白羽比蘇墨大三屆,我之前寫反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