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評委席上。
主任就坐在餘生的身旁,一臉驕傲的問道。
下方,一名名學生按照班級組成方隊,踢着正步,不斷從主席臺路過,腰板挺直。
最重要的是,這些學生們全部穿着黑色的西服,皮鞋!
打着領帶,帶着墨鏡。
正步踢起來啪啪作響。
甚至還帶起了縷縷灰塵,瀰漫在整個操場上。
餘生看着這一幕,略微有些沉默。
許久...
“請問,您是出身預備役麼?”
餘生扭過頭,看着那主任,略微有些好奇的問道。
主任茫然搖了搖頭:“不是啊,我沒進過預備役。”
“嗯...”
“那您是在哪個學校畢業,畢業之後又在什麼地方任職?”
說這番話的時候,餘生眼中還流露着求知慾。
主任咧開嘴笑了笑:“我說出來你可能不太信,我也是三大高校的學生!”
“曾經在靈武高校進修了兩年。”
“可惜...”
“最終因爲天賦不夠,退役了。”
“之後又在除妖閣任職五年,後來因爲傷勢才退下來。”
“但我也有一紋雲勳呢!”
主任有些得意,說着自己這一生最值得炫耀的事情。
餘生若有所思,輕輕點頭。
腦海中,靈武高校,除妖閣後面被他打上了一個問號。
屬於...
待考察區。
如果當某一天這個問號消失,就代表列爲和預備役同層次組織,需要遠離。
那羞恥的列隊終於走完。
看着教育署精心設計的考覈環節,有些枯燥。
但餘生卻依然認真的看着。
甚至在不斷觀察每一個學生,努力完成着自己的任務。
直至天黑,考覈結束。
餘生這才起身。
看着這主任十分禮貌的開口:“我要走了。”
“啊...啊?”
“這就走了?”
“別啊,再坐坐,最起碼喫一頓飯。”
主任頓時急了,攔在餘生面前,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最終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的試探道:“你看...這些學生裏,有比較讓你滿意的麼?”
餘生輕輕搖頭:“墨學院有規定,在發放考覈通知書前,不允許透露。”
“好...好吧...”
主任有些緊張的嚥了咽口水,最終咬了咬牙,手又一次伸進公文包裏,在餘生的目光中,拿出大半袋的牛肉粒。
“你...你拿去路上喫!”
“不是行賄,我事後會向上面遞交書面檢討的。”
“孩子們的事兒,你...你費心了。”
說着,主任顫顫巍巍的將牛肉粒遞了過來。
餘生看着包裝袋,眼中帶着思索之色。
最終在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上午的那顆牛肉粒,打開包裝,掰成兩半,將其中一半遞給主任。
主任有些茫然。
下意識的將牛肉粒接過,塞進嘴裏,輕輕嚼了嚼,嚥了下去。
餘生只是默默看着。
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餘生這纔將剩下的一半放在口中,輕輕的咀嚼着。
“真的很好喫。”
“謝謝您的款待。”
對着主任微微點頭,餘生手裏拿着一疊資料,放在揹包裏,這才轉身離去。
月光揮灑在餘生的背影上。
許久...
“餘同學,我只是想...”
“給這些孩子們一個公平的起跑線。”
“沒有走後門的想法。”
“他們雖然天賦差了點,但...但同樣...”
“是很好的孩子啊...”
主任說這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目光看着已經成羣結伴,走出校園的學生們,眼底帶着一抹柔和。
“希望...”
“您能認真對待。”
“拜託了。”
深吸一口氣,看着餘生離去的背影,主任緩緩彎腰。
已經四十餘歲的他,爲了這些與自己非親非故的孩子們,在這柔和的月光下,對着不過十八歲的孩子...
彎腰,行禮,甚至用上了敬稱。
徹底丟下了自己的顏面。
餘生腳步一頓。
轉過身,看着這名上了年紀的主任,眼中帶着一抹茫然。
像是不解。
月光下,主任那張已經有了些許皺紋的臉顯得有些模糊。
一時間餘生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許久...
餘生向後退了兩步。
對着主任的方向微微彎腰,同樣鞠躬。
“我會的。”
“您是一位好老師。”
起身,看着主任,餘生努力讓自己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微笑,在月色中逐漸遠去。
那主任依然站在高臺之上,注視着餘生離去的方向。
任由已經充斥着涼意的微風拂過。
一動不動。
直到校門外,一聲悶響。
緊接着伴隨發動機的轟鳴,一輛車疾馳而去。
“他...”
“爲什麼不開前照燈。”
“這麼晚了,不怕看不清麼...”
主任看着那離去的車輛,呢喃自語。
……
疆城。
“最近在墨學院附近,有發現可疑人員麼?”
一名中年坐在茶館裏,看着窗外,輕聲問道。
“沒有動靜。”
“中途就許元清出來過幾次,動靜鬧的挺大的。”
“是在罵一個叫蘇墨的。”
“再之後就風平浪靜了。”
“門口甚至連擺攤的商販都沒有。”
下方一名邪教徒彙報着墨學院最近一段時間的行程。
中年輕輕點頭,眉頭微蹙。
“繼續盯着。”
“獵魂爲墨學院浪費了如此多的心血,時間,不可能不來。”
“這場子,遲早是要找回來的。”
“記住,墨學院內,有神欣賞的東西。”
“我們作爲神的使者,就要爲神分憂。”
“洗滌這世間的一切污垢。”
“如此...”
“方得永生。”
中年臉上充滿了神聖感,下方几名邪教徒同樣面容一肅。
“與神同行!”
“與神同行!”
宛如打了雞血一般,原本還流露出些許疲態的幾人,此時又變的充滿了激情。
就這麼走出茶館。
分散在街道上,消失不見。
而中年的表情則是重新恢復淡然,悠閒起身,拿起電話,找到一個號碼撥了過去,重新變的卑微起來。
輕聲彙報着這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