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魂向來不做無利之事，莫名進攻邊遠城市的老兵營...”
邱笑笑略微停頓了一下：“嗯，吸引墨閣目光，還是說得通的。”
“讓墨閣猜疑，最好反埋伏一下。”
“和獵魂徹底打起來。”
“我神教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哪怕最後沒有成功，也只是賠了些死侍，影響不大。”
邱笑笑臉上帶着一抹疲態，輕輕揮了揮手。
那神侍輕輕點頭，轉身離去。
神侍走後，邱笑笑用力的咳嗽兩聲，臉色逐漸變的蒼白，手也在不斷的顫抖着。
有些急迫的在牀邊拿起一個瓷瓶，倒出一枚藥丸放在口中嚥下。
緩緩閉上雙眼。
許久過後，邱笑笑的臉上才重新恢復紅潤，呼吸也重新平穩。
再睜開雙眼時，眼神已經沒有了往日裏的清明。
無神，呆滯。
就像是沉浸在某個未知的世界裏，不時發出兩聲癡笑。
最後更是下牀，原地起舞。
直到半個小時過去，邱笑笑才重新坐在牀邊，重新恢復神智。
只是她卻彷彿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剛所發生的事般，再次分析起目前的局勢。
這一幕，有些荒誕，怪異。
……
行走在土路上，看着遠處那熟悉的老兵營，餘生腳步放緩，有些出神。
就像是在回憶着什麼。
麥田，溪水，一棵棵樹...
直到他看見，時光坐在溪邊，身旁放着一根木棍，像是在認真的思索着什麼。
時光？
竟然沒進去？
漠北城的警衛司瀆職了？
餘生怔了一下。
走到溪邊，在時光身旁挑了一塊青石坐在。
看着清澈的溪水中，不時一條魚兒輕輕遊過，沒有說話。
“你當時捕魚，很快樂？”
時光沒有意外餘生爲何會來，也沒有問來這裏幹什麼。
就彷彿一切都十分自然。
她看着餘生，問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這問題，她已經想了三天。
“也不是很快樂。”
“就是...”
“有那麼一瞬間的放鬆，內心...還算是喜悅吧。”
“很新奇。”
餘生微微思索，說道。
同樣，他也沒有去問時光爲何會在這裏。
彼此間已經習慣了下意識的心照不宣。
只要還活着，其他一切事，都不值得太過於驚訝。
平淡如水。
“我不理解。”
時光輕輕搖頭，恢復沉默。
餘生看了看不遠處已經熄滅的火堆，以及旁邊那些喫的乾乾淨淨的魚骨。
“看的出來。”
輕聲說了一句，餘生看了看四周，就這麼從青石上跳了下去，倒在一旁的草叢裏，呼吸着青草的芳香。
時光有些茫然的擡起頭，看着不遠處的餘生，帶着不解。
“爲什麼...要倒下？”
她疑惑的問道。
餘生就這麼看着清澈的藍天：“因爲，這樣真的很舒服。”
“那如果這時候有人偷襲你呢？”
時光依然無法理解。
餘生拔下一根草，輕輕擦拭掉上面的泥土，叼在嘴裏：“我會瞬移啊。”
說這句話的時候，餘生微微側過腦袋，看着遠處的時光，表情有些古怪，突然問了一句：“你最近和預備役的人接觸...”
話才說了一半，餘生沉默。
前面就是老兵營。
“你...”
“嘗試遠離一下預備役，或許還有救。”
最終，餘生坐了起來，看着時光，語重心長的說道。
時光怔了怔，輕輕點頭，同樣起身，來到餘生的遠處。
“你幾次覺醒了？”
她看着餘生突然問道。
餘生想了想：“四次。”
“哦。”
原本距離餘生只有三米左右的時光默默向後退了兩步，目光還在測算着彼此間的距離。
然後...
又退了退。
直到距離已經到十米左右的時候，時光才學着餘生的樣子坐在草叢中。
鬆開那揹包。
枕在頭上。
一隻手還緊緊攥着弓弩。
擡頭看天。
“的確很舒服。”
“但...”
“我還是不理解，喜悅在哪。”
時光微微搖頭。
就像是一顆充斥着黑暗，冰冷的心中，突然要硬生生的塞進去一絲光芒。
這隻會讓它抗拒。
而並非順從。
“哦。”
“那就只做自己開心的事。”
“每個人的路，都是不同的。”
餘生再次倒下，嘴裏還叼着那根草，輕語着。
時光同樣拔下一根，叼住。
“爲什麼要做開心的事？”
“開心...”
“不是一種很不好的負面情緒麼？”
時光就像是十萬個爲什麼，不斷向餘生詢問着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積累的所有疑惑。
就像是當時的餘生，同樣如此。
只不過這些疑惑，曾經只能讓餘生自己去尋找答案。
“這種情緒雖然會影響戰鬥時的心境。”
“但...”
“真的很不錯，會上癮。”
“嗯，就是這樣。”
餘生完全沒有煩躁的樣子，就像是一名耐心的老師，不斷講解，分享着自己的經驗。
但...
沒有過類似的經歷，卻灌輸了大量的理念，最終的結果只能是...
時光更迷茫了。
看着時光，餘生有些無奈的起身。
脫下鞋子。
赤着腳站在溪水裏。
“你過來！”
他看着時光開口喊道。
時光起身，學着餘生站在溪水裏，平靜中帶着一絲不解。
“拿着。”
將尖銳的木棍撿起，丟給時光。
而餘生自己則是隨意的撿了一根木枝，抓在手裏。
“比誰先抓到魚！”
“不可以使用能量，也不要利用自己學過的那些東西。”
“用心去感受。”
“抓魚，抓的不是結果，而是中間的過程。”
說着，餘生擡起頭，對準一條剛剛遊過的魚紮了下去。
然後...
魚被扎透。
餘生看着這一幕，有些沉默。
“這次是意外。”
“將自己當成一個正常人，抓魚是很難的一件事。”
說着，將魚拔下，放在青石上。
再次對準一條魚紮下。
溪水晃動。
魚輕輕擺動，靈巧躲過，受驚後猛的遊走，消失不見。
“嗯，這回對了。”
“開始吧！”
“你能喫幾條？”
餘生擡起頭，看着時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