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
“楚老！”
城關上，叢雲峯看着這一幕，直接跪拜在虛空之中，對着楚渝的方向，一名浴血廝殺了多年的壯漢，此時雙眼血紅，幾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頓的說着。
“敬先賢！”
“敬楚老！”
一名名預備役的士兵們，站在這城關上，用盡自己全部的力氣，聲嘶力竭的吼着。
像是在發泄着什麼。
這聲音在鎮妖關上，久久未歇。
整齊劃一的鞠躬，右手重重錘擊胸口，這一幕來的是如此震撼。
或許...
這就是預備役肆意揮灑的熱血。
也是他們的青春。
他們，經受了常人所沒有經歷的苦難，但同樣，他們這一生，也看遍了常人沒有見過風景！
終此一生，見此幕...
至死無憾！
至於智慧，對預備役而言，真的重要麼？
或許，這纔是他們最大的智慧。
餘生站在角落的陰影裏，看着半空中那明明搖搖欲墜，卻依然保持着鞠躬姿勢，滿頭白髮的楚渝有些出神。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只是拳頭卻在無聲無息間微微攥緊。
“這...”
“就是鎮妖關的規則麼？”
“或者說...”
“這是人族的規則。”
餘生輕聲呢喃着。
在這場大戰中，他雖然表現的十分優秀，甚至在同級覺醒者，甚至更高一級的覺醒者中，戰績都是最華麗的那個。
但放眼整個鎮妖關，卻如此微弱。
而楚渝...
隨着楚渝的聲音落下，城牆上，那一道道紋路，終於徹底蔓延，佈滿整座城關。
遠處的深山中，守山老人身影挺直，沖天而起，漂浮在高空之中，看着鎮妖關的方向，微微鞠躬。
“人族辛永風...”
“敬楚老。”
他的聲音很輕，眼中充滿了自責。
“人族孫英雄...”
“敬楚老。”
還在鏖戰中的孫英雄，以一種自己聽得見的聲音低語着。
包括破曉關處的鐘玉書，身影都有那麼片刻的停頓。
“預備役...”
“終於又有新的領袖了...”
他的眼中帶着欣慰，攻勢驟然凌厲。
那隻八級山主像是同樣接收到了什麼訊息，瘋狂的咆哮着。
“無恥的人族！”
“陰險，狡詐！”
“就應該將你們圈養在牢籠裏，成爲我妖域的血食！”
但縱使它如何的暴跳如雷，都難以改變這戰爭的局勢。
這一切，已成定局。
“我人族士兵，今日，殺穿這片山！”
“莫要辜負鎮妖關的犧牲！”
鍾玉書冷笑着，徹底卸去僞裝，深吸一口氣，暴呵道。
那血龍沖天而起，在半空中游動着。
發出聲聲龍吟！
“殺！”
“殺！”
下方的攻勢愈發凌厲，廝殺聲不斷，鮮血甚至將草地染的血紅。
鎮妖關上。
一名名魂魄身後的覺醒物上，驟然亮起道道光芒。
一顆顆晶石閃爍！
並且同步間，他們茫然的擡起頭，先是看了看半空中的楚渝，又將目光落在遠處的妖獸上。
雖然目光依舊呆滯，木訥，但卻本能的泛起縷縷殺氣。
這座古老的城關上，鮮血依然在不斷從城牆上流淌而下，像是在爲這大戰奏響樂章。
雷鳴下，一道道魂魄身上涌現恐怖的能量，向妖獸羣衝鋒而去。
甚至在有意的避開人族。
哪怕是死後，都在守護着這一方平安。
“老林...”
“你，你也在...”
叢雲峯看見半空中，一名六次覺醒者，突然笑了，笑的很灑脫。
不僅僅是林風，還有更多曾經的好友，此時宛如與自己並肩作戰一般。
“先賢仍在！”
“我人族後生，同樣不惜一死！”
“今日，鎮妖關上...”
“鎮妖！”
叢雲峯猛然喊道，一名名士兵們擦拭着自己手中那冰冷的劍鋒，猙獰，兇悍的目光落在遠處那些妖獸們的身上。
下一刻，猛的衝了上去。
打法兇悍，悍不畏死！
甚至完全就是以傷換傷，再加上那數不盡的先賢魂魄，這一刻...
鎮妖關上，人族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此戰過後，鷹澗山，萬妖林，千里妖原，包括周邊的其他幾處勢力，數年內都很難恢復元氣。
或者說，這其中唯一的遺憾，就是這些魂魄已經失去了靈智，實力比起生前要大打折扣。
但哪怕如此，在如此的數量下，妖獸們也顯得不堪一擊。
戰局，摧枯拉朽。
楚渝緩緩起身，看着下方的戰場，努力保持着自己挺直的站姿，微微擦拭掉嘴角的鮮血，輕聲低語：“願這風景...”
“如你所見。”
就在此時，遠處的妖域深處，一道恐怖的氣息驟然復甦，就連還在戰鬥中的孫英雄身影都猛的一僵，臉色蒼白，噴出一口血來，倒飛出去。
“妖神？”
“難道你妖域今日要撕毀合約？”
“我人族九覺，可並未出手！”
“還是說你活夠了？”
“再敢向前一步，老夫必請我人族先賢，斬你！”
孫英雄勉強在半空中站穩，目光盯着那妖域深處，聲音冰冷的喊道。
“本神倒是好奇，誰來斬我。”
一道充滿威儀的聲音響起，就連鎮妖關上，那連接天上星辰的陣法，此時都微微搖動。
這聲音的語氣充滿漠視，甚至還有淡淡的譏諷。
“終戰一起，這個責任，你擔得起麼？”
“老夫以墨閣閣主身份起誓，只要這決戰挑起，縱人族粉身碎骨，也要將你斬落！”
孫英雄擦拭掉嘴角的血跡，沒有任何退縮的意思，面對妖神，反而更加強勢。
“或者，你和我打！”
“我倒要看看，和你一戰下，能不能突破九覺！”
說話間，孫英雄手中那金色長劍，泛起耀眼的光輝，刺破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