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時光這兩個人原本一天加起來都不一定能湊夠十句話。
而禹墨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魂遊天外。
只有宗仁孤零零的一個人靠在牆邊,不停的觀察着禹墨,猜測禹墨究竟想要什麼。
“天黑了...”
烏雲飄過,將月亮徹底遮擋。
禹墨有些失望。
然後...
餘生放下揹包,在裏面摸索片刻後,拿出一個造型誇張的手電筒,對準宗仁的方向,啓動開光。
那強烈的光芒瞬間照在宗仁眼睛上,打亂了他的思緒。
而且這光芒實在是太刺眼了,導致他的眼睛都下意識閉了起來。
“別這樣,太殘忍。”
“我們是正派...哦,你是正派...”
“沒事了。”
禹墨有些無奈的勸阻,但說了兩句後,發現怎麼說都不對,最終還是將話收回。
在場的...
好像真沒有好人。
包括他自己。
“你別說,虐待別人,還挺快樂。”
“在光組的時候,我只能悄悄的,不像現在,光明正大。”
“刺激。”
禹墨表現的異常興奮,目光還在宗仁身上不斷打量着,似乎又有了什麼新的主意。
此時的宗仁整個人都像是在發光一樣,在手電筒的強光下,身上彷彿自帶一層光暈,十分酷炫。
宗仁保持着雙眼緊閉,微微低着頭。
纏在傷口上的布條已經被鮮血染透,悽慘異常。
但他的表情卻依舊努力維持平靜。
“到現在都...都沒有殺我,你需要我做...什麼?”
宗仁有些虛弱的開口。
禹墨表現的實在太隨意了,彷彿真的只是單純爲了好玩。
自己雖然也想裝高冷,爭取站在主動地位,但如今看起來,不太可能了。
拼武力,打不過餘生。
拼智力,打不過禹墨。
他徹底放棄了。
“嗯?”
“不需要你做什麼啊。”
“我就是單純的心理變態,你不用管我,一會兒我玩夠了,就殺掉你了。”
“放心,我們這有專業的挖坑人。”
禹墨微笑着說道,語氣十分溫和,甚至還帶着些許的安慰,順便指了指時光。
原本全程沉默,對這一切並不感興趣的時光眼底悄然閃過一抹亮光,對着宗仁拍了拍自己的工兵鏟,開始期待起來。
...
聽着禹墨的話,宗仁啞口無言。
這人完全不按照套路走,而且說出來的話,也沒法接。
自己總不能問...
挖多深的坑,躺起來舒不舒服吧。
哪個正常人會這麼聊天。
“身高180,體重...”
“目測72公斤。”
“應該不需要再挖坑了,我之前開的屍坑裏,第一層還有一個位置,剛好能容納。”
時光不斷打量着宗仁,平靜開口,眼神中有些失望,但說話的語氣,的確像是在誇宗仁運氣很好。
不是開玩笑,或者是嚇唬人的。
就好像你買刮刮樂,中了1000塊,路人和你說話時,那種驚豔中帶着羨慕的語氣。
一時間,宗仁硬生生頂着手電筒的強光,拼命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時光的方向,牢牢記住了這張臉。
“罪城有什麼比較殘酷,刺激的刑法麼?”
禹墨期待的看向餘生問道。
餘生認真想了想,隨後輕輕點頭:“有的。”
“外城食物緊缺。”
“有些時候,迫不得已,他們什麼都喫。”
“而且有些時候會生喫...”
“我見過一次,很殘酷。”
餘生詳細的描繪了一下具體的場景,就連禹墨都怔了一下。
始終保持平靜的宗仁在此刻呼吸聲也變的稍微急促了些許,硬頂着手電筒去看餘生。
有時候,死的確不是最可怕的。
至少在餘生剛剛的詳細描述中,那種情形,要遠比死亡更加令人恐懼。
“嘶...”
“這也太刺激了。”
禹墨一臉驚歎,隨後目光若有若無的看了宗仁一眼,緩緩擺手:“你把那玩意先關了吧,我現在看他金燦燦的,眼睛花了。”
“但是太暗,就看不清了...”
餘生關掉手電筒,自言自語般的說了一句,隨後像是想起什麼,在揹包裏再次尋找起來。
不知爲何,在此時的宗仁眼中,餘生每一次翻動揹包,都會讓他的心跟着顫抖。
然後,他就這麼看着餘生默默拿出火機,蠟燭。
點燃蠟燭,遞到宗仁手裏。
“麻煩舉一下,謝謝。”
“這樣應該也能看清臉了。”
看着宗仁雙手滿是血跡,因爲虛弱而顫抖的舉着蠟燭,蒼白的臉色在火光下映的有些泛紅,餘生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
“我想知道...你...你是怎麼知道,我會來罪城的。”
“而且還...還是這段日子。”
宗仁深吸一口氣,果斷開啓一個話題。
不然讓這幾個變態再玩下去,自己接下來指不定還要遭受多少折磨。
所以哪怕讓自己表現的弱勢一點,也認了。
畢竟他本來就很弱勢。
“因爲你的處境。”
禹墨像是終於提起了一點興趣,畢竟在罪城,和餘生,時光這兩個悶葫蘆待了幾天時間,實在是憋的慌。
不僅僅是沒人和自己聊天,他偶爾裝個逼,也沒有任何迴應。
“那場火,太奇怪了。”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就算火勢奇怪,你也不會留下破綻。”
“但你帶走了一個女孩。”
“所以根據這條線索,在人族篩查的話,找到你,不難。”
禹墨語氣淡然,嘴角帶着一抹微笑,眼中滿是睿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