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心臟跳動的聲響愈發劇烈，他沙啞着嗓子看着禹墨，冷漠的說道。
禹墨眼中閃過一抹惋惜之色，看起來頗爲遺憾：“好吧...”
“所以這出城名額...”
“晚輩這場面都搞的這麼大了，如果最後因爲沒有出城名額，導致整個罪城核心區的人心態全部崩塌，這也是前輩您不希望看見的吧？”
“到時候他們萬一生無可戀，瘋狂的報復社會，那纔會真正毀了罪城的根基呀。”
“您說是這個道理不？”
禹墨微微低下頭，臉上帶着一抹恰到好處的羞赧。
雖然面對的是一個瞎子，但禹墨卻依舊認真的進行着自己的表演，兢兢業業。
老人沉默了很長時間。
禹墨也不再繼續刺激他，而是微笑的安靜等待。
彷彿從最初就知道，老人是一定會來找他的一樣。
“你怎麼確定，我有出城名額？”
老人還是沒有忍住，問出了這個關鍵問題。
禹墨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此時的老人，在他眼中就彷彿孫英雄一樣，令人喜歡：“因爲我辦這個競爭賽，前輩並未阻止我啊。”
“這說明出城名額這種東西，的確是有的。”
“不然您也不會擔心是否會死傷過多。”
“既然您知道，並且默認，那就代表...這名額，您也有。”
“晚輩如果再大膽的猜一猜，每年出城戰的那個名額...也是出自前輩您的手吧？”
“如果我再猜的更肆無忌憚一些，您對整個罪城，應該都有一定的...控制權？”
“畢竟相比儒生，傻大個...”
“您是唯一一個看起來正常的人了。”
禹墨嘴角的笑容愈發濃郁，尤其是看見當自己說話時，老人不僅不反駁，反而愈發沉默，就從側面證實了禹墨的全部猜測。
大家口口相傳，罪城的三位獄卒，又有誰能想到，真正有獄卒權限的，是這個拄着柺杖的瞎眼老人呢？
看起來最人畜無害的那個。
“你出去後...”
老人思索片刻，開口說道。
“一年最少送2000人進來！”
“其中炮灰級的垃圾1500人，精英級罪犯500人！”
“這買賣，您血賺！”
“到時候罪城的發展規模，將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增！”
禹墨毫不猶豫的接過話茬，看起來特別懂事！
“嗯。”
“你想帶儒生，和那個傻子一起走？”
老人輕輕點頭，像是側面同意了禹墨的交易要求。
禹墨微微搖頭：“只帶儒生一個，那位...不走。”
“他的問題，我答不上來。”
“或者說，我沒有把握在出城之後，還能控制住他。”
說到這裏，禹墨看起來有些失望。
一名九覺級別的打手，絕對是能夠在某種程度上，改變人族，妖域格局的存在。
這種級別起到的效果，遠比一場戰爭的勝負更重要。
“你錯了。”
“真正難以掌控，危險最大的...是儒生。”
老人緩緩搖頭，語氣中滿是滄桑之色，像是在回憶着什麼：“放他出去，福禍未知。”
“嗯？”
“前輩您...沒失憶？”
禹墨敏銳的抓住了問題重點，猛的擡起頭，目光緊緊的盯着老人，語氣嚴肅的問道。
老人怔了一下，笑着搖了搖頭：“果然，和你這種小傢伙聊天，還是要更謹慎些。”
“前輩，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爲什麼罪城會匯聚三位九覺？”
“又是什麼級別的存在，能讓他們失憶？”
“罪城...真的有城主麼？”
禹墨一口氣問出數個問題，語速極快。
但老人卻只是笑着：“既然你這個小傢伙這麼聰明，那就...自己猜啊。”
禹墨頓時僵在原地，黑着臉看着對面站着的老人，一臉幽怨。
自己剛剛，是裝逼裝的太過了？
一點線索都沒有，怎麼猜？
“前輩，您和他們兩位...是朋友？”
“仇人？”
“陌生人？”
“嗯...”
“是朋友。”
老人只有在禹墨提到朋友兩個字的時候，手指在柺杖上微微動了一下。
“那他們失憶是因爲...”
禹墨再次開口，只不過這次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直接被老人打斷了：“唉，年紀大了，你們這些小傢伙...”
“老了，老了...”
“我覺得儒生出罪城，也應該佔一個出城名額。”
老人轉移話題，看着禹墨笑呵呵的說道。
禹墨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前輩，你這麼說就不太合適了。”
“要不，我讓儒生前輩，參加今年的出城戰？”
“混一個免費名額算了。”
“再順便淨化一下罪城內的環境。”
禹墨嘴裏嘟囔着。
但老人卻再次攥緊了手中的柺杖。
這小傢伙，爲什麼總能讓自己這麼多年通過韜光養晦培養出的心境，輕易的泛起波瀾呢...
儒生參加出城戰，得死多少人啊。
“五個名額，每年2000人。”
“合作愉快。”
“真希望你在罪城多待幾年，陪我這個老傢伙聊聊天。”
“餘生，時光那倆娃娃其實也不錯，就是太悶了，未免無趣了些。”
老人顫顫巍巍的拄着柺杖，緩緩轉身，一步踏出，身影消失在街道之上。
半空中，五根紅色的絲線飄然落下，掉在禹墨手中。
禹墨看着手中的絲線，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