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街道中,驚呼聲響起。
楚懷手中緊緊的攥着一個娃娃,看着周圍幾個虎視眈眈的獨行俠,眼神充滿了冷意。
這一刻的他再也沒有了平日裏表演出的溫和,軟弱,反而異常霸道。
面對着幾道貪婪的目光,楚懷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想搶?真當我楚懷,是垃圾麼?”
“呵...”
“試試看才知道。”
一位少年彷彿野獸一般,四肢幾乎全部都要匍匐在地上,眼中更是幾乎沒有任何人類的情感,只有那種最純粹的殺意。
“唉...”
“去年我就說過,你智商不夠的。”
楚懷有些憐憫的嘆息一聲,微微搖頭。
下一刻,儒生出現在少年身旁,面無表情:“你違規了。”
隨着聲音落下,他輕飄飄的擡起手,拍在少年的後心處。
一聲悶響,少年幾乎來不及反應,上衣炸碎,人更是趴在地上,鮮血順着嘴角緩緩溢出,生死不知。
罪城怪談,規則...
不要回答別人的問題。
不僅僅是npc,還包括玩家。
“你們還要繼續麼?”
楚懷目光掃過其他幾人,淡淡開口。
無人迴應。
而楚懷則是嗤笑着將玩偶當着他們的面,收到自己口袋之中。
但卻並未將玩偶交給儒生。
按照遊戲規則,當他將玩偶交給儒生的那一刻,遊戲結束。
他成功晉級。
但現在,他每多停留一分鐘,都要承擔巨大的風險。
這等於一個移動的寶庫啊。
遠處那幾人的心思再次活躍起來,站在原地冷冷的注視楚懷。
楚懷同樣警惕的看着他們。
時間流逝。
突然,楚懷向後退了兩步,向遠處跑去。
其中兩人反應過來,身影猛動。
只有一個反應慢的,腳踩剛剛擡起,儒生就出現在他身邊:“你違規了...”
藉着這短暫的空檔,楚懷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
又一個小時過去。
楚懷身上攜帶一個玩偶的消息,已經傳遍罪城。
但卻始終沒人知道他的行蹤。
而另一個勢力的領袖,壯漢則是發出一陣狂笑聲,他緊緊的攥着一個玩偶,仰天長嘯:“我,盧蕭,出城!”
隨着他的聲音落下,儒生站在他的面前,看起來已經有些疲倦。
顯然,長時間監察整座內城,哪怕是他,都有些頂不住了。
他默默拿過壯漢手中的玩偶,輕輕點頭:“合格。”
“晉級。”
“在此期間,任何其他玩家對你進行攻擊,都會被強制淘汰。”
儒生的聲音很大,在街道上回響着。
遠處一名名罪城居民看着壯漢的眼神中滿是羨慕之色。
但同樣,他的幾名小弟則是臉色難看。
他們的老大走了...
如今的他們,羣龍無首,想要再獲得其他玩偶,難如登天。
也就是說,當壯漢晉級的那一刻,他們幾乎就等於被剝奪了出城的機會。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消失在街道之中。
只有壯漢,依舊悠閒,緩緩走向外城。
那罪城大門處的位置。
下午五點,罪城門開!
那一刻,他將出城!
算算時間,應該只剩下四個小時了吧。
終於離開了。
他眼神中那種暴戾,兇殘緩緩消退,目光甚至都逐漸變的柔和下來,目光虔誠。
終於...
不用再過着每日裏提心吊膽的生活了。
也不用將自己表現成危險份子的模樣。
一切...結束了。
這一刻,一滴晶瑩的淚水不自覺的劃過壯漢眼角。
……
一直毫無動作的宗仁,此刻終於無聲站起。
他先是在原地活動了片刻四肢。
在烏雲恰巧遮住陽光的那一刻,自廢墟中猛的躥了出去,在這街道的各個角落中穿梭着。
明明他纔剛來罪城沒多久,但卻顯得對這裏的環境異常熟悉。
並且...
那拄着柺杖的瘸腿,此時也顯得異常靈活。
他的腿,不知何時,已經好了。
至於地形...
在替禹墨出那兩次任務的時候,他就已經繞路,觀察了一遍,並且利用這段休養的時間,不停在腦海中模擬着罪城的地圖。
禹墨已經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殺意。
兩人彼此間心裏都清楚。
但同樣...
禹墨定了規則。
這規則,就是宗仁的最後一線生機。
外城!
罪城門口!
禹墨提前給自己的那一個小時,看似是給他生的希望,但卻是致命的死亡陷阱。
如果他第一時間就埋伏在罪城門口處,那些稍微有點腦子的,絕對會過去仔細搜查,他想躲過去,難如登天!
甚至會成爲甕中之鱉,想要再逃,都只是奢望。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躲。
躲到時間剛剛好!
保證他到達城門口的那一刻,剛好五點,城門開!
按照禹墨的規則,自己有了出城名額。
並且在那一瞬間,走出罪城!
出罪城者,前身種種,既往不咎!
哪怕是禹墨,也沒辦法在大庭廣衆下出爾反爾,殺死自己!
也算是給了自己一個逃命的機會。
只要給自己些許機會,天大地大,任他馳騁!
不守着安安,他就能做到完美隱匿,重新掌握自己的生命。
而現在...
時間...剛剛好。
這,就是禹墨留給他宗仁的,一線生機。
“宗仁...”
“如果聰明的話,現在應該已經出發了吧。”
“唉,其實我最欣賞的,就是你啊。”
“雖然嘴上說着,兩座村子。”
“但這罪城內,又有幾個是無辜的呢。”
“對於我這種人族敗類來說,這些罪惡,真的重要麼?”
“真正使你致死的原因...是因爲,你得罪了餘生啊。”
“餘生,宗仁...”
“二選一...”
“無論如何,你都將會是那枚...死棋。”
“罪城種種...該落幕了。”
禹墨看了一眼時間,喃喃自語,將早就準備好的一張紙條對準攝像頭。
“帶我去罪城門口。”
這一次,沒有發生什麼意外,輪椅緩緩啓動,在這已經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推動着禹墨,向外城駛去。
路邊,偶爾能看見兩句‘屍體’,安靜的倒在地上。
而禹墨...
則坐在輪椅上,行駛在一具具‘屍體’之間,面帶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