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青鳥傳遞過來的訊息，老白猿無喜無悲，只是在默默思索着這其中更深層的含義。
季鴻攥着海螺，同樣閉口不語。
“說是很滿意我們對人族文化的研究，想當面探討一下。”
老白猿再次開口。
季鴻微微搖頭：“但實則是懷疑我們了。”
“畢竟我們之前表現的太過於優秀了一些，與整個妖域的大環境格格不入。”
“當你於淤泥中而出，卻又不染塵埃，這本身就是問題。”
“所以...”
季鴻語氣依舊平靜。
老白猿接過季鴻的話：“所以，它懷疑我們，爲何對人族文化如此透徹。”
“但這不正是我們想要的麼？”
說話間，老白猿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看向季鴻。
季鴻同樣微笑的看着它。
“也不知道我們這兩個老不死的，能不能斗的過這剛出山的雛兒。”
“我覺得...試試看吧，它想借此事試探我們，我們又何嘗不是藉此事來試探它？”老白猿含笑開口。
一時間，這兩隻老狐狸再次達成某種默契。
或者說隨着一段時間的磨合之後，他們彼此間的默契度已經越來越高了。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你我之間站在敵對關係上時，好像...”
“很難處理啊。”
老白猿看着季鴻，突然面帶愁容。
季鴻嗤笑：“喫虧的只有我，你不一直都還處於僞裝的狀態裏，況且...你一直還藏着屬於自己的底牌。”
“你也一樣。”
“我不相信人族四代，真就沒有扛鼎的人。”
“既然有，那扛鼎者，一定不會像你現在表現的這樣。”
“你說咱們兩個都拴在一起了，還天天比着藏拙，有意思麼...”
老白猿眼中滿是幽怨之色，一雙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季鴻。
季鴻微笑，輕輕點頭：“有意思。”
“哈哈哈哈。”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走吧！”
“咱們去會一會這所謂的...妖族新時代智囊！”
“看看它究竟是什麼成分，未來有沒有資格，當我的副手！”
老白猿突然變的極其張狂，大笑幾聲，妖氣在這妖原上不斷瀰漫，下一刻踏空而起。
“嘖嘖...”
“又要給自己加這種豪氣的人設麼？”
“雖然我們人族的確喜歡豪邁的人，但你總是戳我的興趣點，次數多了，也未免太無聊了。”
季鴻看着半空中的老白猿自言自語，下一刻自己同樣起身。
只不過是蹭着老白猿的妖氣，飄然而起，看起來十分飄逸。
兩者就這麼在妖域上空飛速駛過，直奔天穹澗而去。
天穹澗，就連他們兩個，也只是第一次過去而已。
……
“哥，它們來了。”
請求。
七尾狐匍匐着身子，輕聲開口。
八尾狐此時依舊臥在溪邊，彷彿已經睡着了般，直至聽見了自己弟弟的聲音，纔有些慵懶的睜開雙眼。
“讓它們進來吧。”
它淡淡說道。
隨着聲音落下，八尾狐緩緩起身，抖動身軀，柔順的毛髮飛舞，八條巨大的狐尾在半空中舒展。
遠遠的看到老白猿，季鴻的身影，八尾狐原本那慵懶的神情消失不見。
反而露出了親切的笑容，主動向前迎了兩步。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位就是季鴻，季妖主吧！”
它的目光首先落在季鴻身上，聲音中還帶着一絲驚喜：“早就聽聞季妖主在人族之時，就已是絕代天驕，但奈何人族愚昧，錯失英才！”
“季妖主在我妖域，立下赫赫戰功，簡直是我妖族楷模。”
“就連我時常都在想，如果我是人族掌權者，當年究竟要如何做...”
說話間，八尾狐的眼睛微微眯起，笑容不變。
面對八尾狐的稱讚，季鴻表情不變，十分淡然：“時間是不可逆的，過去終究只是過去，我看的，是未來。”
“您過譽了。”
季鴻微微彎腰，表達了對八尾狐的敬意。
“哪有哪有，您的聲名在妖域傳播時，我還只是一個無能後輩。”
“在前輩面前，不敢用尊稱。”
“還有這位白猿前輩，我也早有耳聞。”
“你的那個半妖人計劃，就連我都驚歎不已，早就想找你一起討論討論了。”
“可惜太忙，一直沒有機會。”
“今日有幸叫二位前來，必定要好好聊上一下。”
“胞弟，吩咐下面，上些猴兒酒，妖株果實！”
八尾狐的心情看起來很好，就這麼帶着季鴻，老白猿來到溪邊。
而七尾狐則是恭敬的點了點頭，緩緩退下。
沒多會兒，一罈罈上好的猴兒酒，以及珍貴的妖域果實就被端了上來，擺在它們中間位置。
可以說，待遇很高。
“您客氣了。”
“我天賦糟糕，能走到如今這個位置，就已經是僥倖了。”
“不敢貪功。”
老白猿雖然沒有了在蜚面前時的那種絕對卑微，但此時看起來也稍微帶着點緊張，只不過是強行鎮定的那種狀態而已。
它一臉誠懇的對八尾狐說道，隨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八尾狐只是平靜的看着。
季鴻相比起來則是不卑不亢，只是拿着酒杯遙遙舉了一下，八尾狐操縱妖氣，提起酒杯，回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