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猿果斷終止了這個話題，想了想，問道。
季鴻點頭：“會的，而且會幫助你，讓局勢對我們愈發有利。”
“因爲他是你的學生？”
老白猿笑道。
季鴻認真點頭：“因爲他是我的學生。”
老白猿看着遠處那座雄偉的城關，有些出神：“正因爲他是你的學生，我總感覺...有些不安啊。”
“至少我暫時沒有害你的必要，你也同樣需要我。”
季鴻表情不變。
“是這樣的。”
老白猿點了點頭。
一時間，兩人保持安靜，誰也沒有再繼續開口。
天空中，雪花再次飄落！
“下雪了...”
老白猿擡起頭，輕聲開口。
“嗯，下雪了。”
“就讓這雪，下的再大一些吧。”
“明日清晨...”
“第二次攻城。”
季鴻輕輕點頭，轉身離去。
老白猿停留在原地，依舊穿着那身孝服，只不過由於之前大戰的原因，那孝服已經被打的破破爛爛，但老白猿卻不太捨得扔，依舊穿在身上。
“戰吧...”
“不經歷戰火，又何來履歷，進那天穹澗。”
“出身卑微，毫無天賦可言的傢伙...”
“只能以命改命了。”
“只不過當我改命之後，前路所有荊棘，一夜...皆爲灰燼。”
老白猿的眼神有些漠然，語氣平淡，在這一刻身上更是散發出些許莫名的氣勢。
就像是...
俯視蒼生，胸有乾坤。
但這氣勢不過僅僅瞬間就消失不見，再看它時，依舊是那個低調，毫無存在感，老老實實且貪生怕死的傢伙。
……
入夜。
時光坐在楚渝的身旁，看着楚渝在這畫板上不斷勾勒。
“你試試？”
楚渝笑着將筆遞了過來。
時光怔了一下，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試試看嘛。”
“就畫你心中下意識浮現出的畫面。”
楚渝依舊溫婉，將畫筆放在時光手中。
時光拿着畫筆，盯着潔白的畫紙，過了許久，才微微搖頭：“我想不到...”
“就沒有那種讓你很難忘的麼？”
楚渝怔了一下。
“難忘...”
時光沉吟，最終擡起畫面，沾了沾紅色的顏料，將整張畫紙都塗抹成了鮮豔的紅色，最終又在畫紙的中央，用黑色顏料畫了兩個小人。
只不過由於沒有畫功的原因，那兩個小人有些醜，只能勉強分辨出是個人來。
將畫筆還給楚渝，時光再次陷入呆滯的情緒當中。
楚渝只是默默的看着這幅畫，像是在思索着什麼。
“這...就是你的內心麼？”
那個箱子裏的畫比較少，都是鎮妖關上這些士兵們塗抹的。
但楚渝卻對其特別重視，就放在自己的身旁，每天都會整理，打掃。
“要開始了...”
袁青山看着遠方獸羣似乎再次變的不太安分，一道道氣息復甦，輕聲開口。
“備戰吧。”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一道道口令傳下。
所有士兵再次全副武裝。
時光同樣默默起身，先是將推車放在一個安全的角落裏，又用布給遮上，這才向墨學院的方向集合過去。
“要活着，加油！”
路過楚渝身邊時，楚渝再次攥起拳頭，衝着時光輕聲開口。
或者，她這些話對很多的士兵們都說過。
包括對時光做的這些事，也都對很多士兵做過。
畫畫，給飯，談心。
但每一次，楚渝都是真心實意，也更顯得難能可貴，所以時光纔會對楚渝卸下些許的防備，有了那麼一絲的接納。
時光看着楚渝，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一下頭，就走向遠方，融入到人羣之中，很不顯眼，哪怕一直盯着她，都無法看清她是什麼時候消失的，又藏在哪裏。
“魯師兄，這一戰...”
“我來吧。”
楚渝將腳下的箱子放好，緩緩起身，在月光下看向遠處的魯學長，開口說道。
魯學長轉身，輕皺眉頭，像是想要說些什麼。
“畢竟，我纔是鎮妖關的守將啊。”
“總是要做些什麼的。”
“一戰而已...”
“死不了。”
看着楚渝那堅持的目光，魯學長沉默。
“此戰，楚渝鎮守城關。”
“我對峙敵方八覺。”
“其他人...”
“赴深山。”
“如果不出意外，那些傢伙們，該對深山下手了。”
“那裏...纔是最大的戰場。”
袁青山不知何時自遠處過來，開口說道。
大戰在即，他也沒有了玩笑的意思，面容肅穆：“小魯，深山那邊有鍾玉書帶隊，論打仗，他比我有經驗，我不擔心。”
“但我心裏總是隱隱有些不安。”
“其他三座關隘...”
“孔弘方那邊一定無事，但鬼門關，破曉關還是有危機的。”
“你暗中帶一部分人坐鎮人族中央位置。”
“除鎮妖關外，哪裏出現問題，第一時間支援。”
“記住，無論鎮妖關打的再兇，都不要出手！！”
袁青山看着魯學長小聲說道。
魯學長輕輕點頭，就這麼走向遠方。
大概十分鐘後，一位位中年，老人，就這麼分散着，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處城關。
剩餘的人中，又分散出大半，沸沸揚揚的奔赴深山，聲勢浩大！